“你要是真知道错了,就不该自bào自弃,你自己造的孽,你难道不去还?”太夫人柔和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孙女儿跟失了魂似的,她又如何好过,可是如果不打醒她,只怕她闯出更大的祸来。
楚涟漪泪眼迷蒙地拉住太夫人的衣角,迷迷糊糊地道:“要怎么还?”
“你告诉祖母,你为何死也不愿嫁那禹亲王?”太夫人的声音柔和低沉,仿佛暮鼓晨钟一般敲在楚涟漪的心上,引她往光明的地方去。
“他明明说喜欢我,转眼就就另纳了她人。”楚涟漪神智不清,太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太夫人忽然冷笑出声,“这就是你拒婚的理由,你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那些痴男怨女的念头趁早收了回去,就算现在新鲜,哪有感qíng一辈子都新鲜的。”
楚涟漪不服。
太夫人又道:“你以为你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了一桩感qíng,你难道忘了你还有家,还有你必须要保护的东西?退一万步,就算是为了感qíng,你就能自bào自弃,你都不去争取一下,就任由那男人纳妾娶妃,自己却在一边自怨自艾,这就是你自以为的聪慧?”
太夫人恨楚涟漪的不争气,定要激一激她,“你要是真在意,你怎么不去争,你难道连收拾几个小妾的手段都没有,你要是有本事就该自己去拴住他,没本事却在这里装死,好,也好,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否则你迟早要被人害死。”
楚涟漪看着楚太夫人,琢磨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是啊,想自己一听唐楼纳了妾,就果断决绝,可要是真的果断决绝还好,但心里忘不掉他,自己苦了自己,闷着一肚子的苦,又怨又恨,真是蠢不可耐。她甚至连争取的心都不曾有过,就等着让人自己送上门来,等着唐楼自己醒悟吗?
真真是蠢透了。人家凭什么要看重你,就因为你长了一张稍微美一点儿的脸皮?可是这世上的美人何其多。
楚涟漪如今才看清楚形势,她把自己bī入了死局,还不自知,还一味的逞qiáng斗胜。
“祖母,孙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楚涟漪对着太夫人笑了笑,是真的笑了,这些日子的yīn霾忽然就消失了,看来人真是必须往前看的。
何况,楚涟漪想起一句话来,“如果你恨一个男人,就嫁他为妻。”
虽然她不恨唐楼,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唐楼另取她人,楚涟漪忽然想明白了,她无法忍受。尽管这缕感qíng毫不明智,可她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得深了。
太夫人也笑了,搂过楚涟漪,“这才是我们楚家的女儿。”
两个人又哭又笑,外间听里面没了声响,崔妈妈试探着走了进来,看二人都平静了,也抹了抹眼泪,将太夫人扶起来,又让暗香进来扶了楚涟漪。
绷紧的神经松弛后,一老一小全都瘫下了。
楚太夫人还好,身子骨一向好,吐血不过是被太后骂,被楚涟漪气的,郁结一除就好了。
只可怜了楚涟漪,浑身是伤,背上,腿上都是老粗的红印,咳了血,这可忙坏了微雨和请来的大夫。
但奇的是,楚涟漪的身子不好,jīng神却极好,还能撑着说话,祖孙俩前嫌尽弃,反而比以前更亲热,少了假惺惺,相处起来就格外的愉快了,楚涟漪也是这才发现,自己的祖母根本就是老狐狸一只,身上可学的东西多了去了。
楚涟漪也渐渐想明白了,她这辈子估计是回不去了,这个世界才是她的家了。祖母和父亲都是真心疼爱她的人,二十年了说没有感qíng那都是骗人的话。何况,如果能活着,谁想死啊。
想如今,楚涟漪看三婶婶都觉得可爱些了,终于有一种都是自己的家人的感觉了。
荣rǔ与共的人。
此番波折以后,好消息是禹王府又来议婚期了,这次再没有拖延,日子就定在九月里。
作者有话要说:哎,居然也有双更的一天。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26、龙凤烛 ...
婚期定下来之后,太夫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禹王府太妃去太后面前告了状,太后那般言语后,她还以为这婚事肯定告chuī了,这才下了狠心要收拾碗丫头。
其实先开始碗丫头称病的时候,太夫人只当她是真病了,本也想给她调养调养,过了府也好生养子嗣,何况既然是王府聘正妃,这礼节走得总是特别的久,哪知道这次禹王府如此急迫,这前后不过一年不到,等太夫人被太后召进宫训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xing。
可到底是人同命不同,太夫人瞧着楚涟漪都在感叹,这般折腾都没折腾掉这桩婚事,真是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