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父皇有旨意留下吗?”
“有。”
赵康擦gān了脸上的眼泪,搬了把椅子都某根横梁下,而后站在椅子上,手上还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好不容易才把那藏在横梁上手掌宽的长方形木盒弄下来。
从椅子上下来,赵康就捡起木盒,递给了萧言之。
“陛下的遗旨早、早就写好了。”说着,赵康便又哭了起来。
萧言之接过木盒,淡定地打开,却发现里面竟放着两道圣旨。萧言之将两道圣旨都打开来通读一遍后,就都抛给了徐离善。
徐离善也将两道圣旨都打开来看了看,那其中一道是传位圣旨,皇位自然是传给了徐离善,而那第二道圣旨却出乎徐离善的意料,竟是要将萧言之贬为平民的圣旨。
徐离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父皇怎么会……”
萧言之却笑了笑,道:“父皇懂我。赵大人,让人去敲钟吧。明儿的早朝上宣读传位圣旨,得让徐离谦更着急一些了,我想在父皇的葬礼之前打完这场仗。”
徐离善握紧了手上的两道圣旨,点头道:“好,我们就在父皇的葬礼之前结束这一切。”
犹豫了一下,徐离善又道:“皇兄,宫里的事qíng我会跟蒋山一起安排好,皇兄要不要先回武成王府休息一下?皇兄的腿伤……”
父皇的死讯一传出去,这皇宫里也该乱得不成样子了,他们除了加qiáng防守保护玉玺的安全和自己的xing命,也没有其他的事qíng要做了,连排查jian细的必要都没有了,这个时期,瞧谁不顺眼杀了便是,哪还有那个心力去一一查证?至于各官署的日常政务那更是顾不上了,都不知道谁最后能活着登上皇位,还管什么政务啊!
萧言之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这才发现衣角处染上了一点儿血迹。
再看看榻上的皇帝,萧言之叹道:“那我先回武成王府了。”
他不太想呆在这个不会说话的皇帝身边。
没敢再让萧言之多走路,也怕走路太慢沿途再节外生枝,胥仁最后是背着萧言之飞檐走壁,伴着报丧的钟声回的武成王府,一行人从天而降直接落进前院时,还吓得护院们纷纷亮出了兵器。
“啧!你们长眼睛是做什么用的?兵器都收起来收起来!”莫名其妙地在宫里打了一架,胥仁现在一看见兵器就头疼。
东贵从里面迎出来时远远地就瞧见了胥仁和其他人身上的血迹,心中顿时一凛,却在走到胥仁面前时才低声问道:“在宫里遇上事儿了?那钟声……是真的?”
胥仁低声回道:“废话,谁敢敲假的?”
东贵赶忙去看萧言之的脸色,却从萧言之的脸上看不出悲痛yù绝的样子。
萧chūn月也从里面跑了出来,一个字都没说,冲到萧言之面前就张开手臂将萧言之紧紧抱住。
那钟声她其实没听懂,只是奇怪这大中午的敲什么钟,还是问了东贵之后才知道那是给皇帝报丧的钟声。而皇帝是言之的生父,生父死了,言之一定很难过吧?
萧言之怔住,笑着问道:“姐,怎么了?”
可话音未落,眼泪就又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那淡然的声音也瞬间变得哽咽。
萧言之慢慢伸出手去回抱住萧chūn月,埋起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qíng,但那压不住的沉闷哭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叫人听着心疼。
武成王府的前院里,除了那若有似无的哭声,再无其他声响。
第71章
那一天抱着萧chūn月大哭一场之后,萧言之的jīng神一直不太好。小腿上那根没长好的骨头这次是彻底错开了,那天会流血也是因为那因为剧烈活动而歪掉的骨头从皮ròu里扎了出来。
徐离善登基为帝,虽然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但皇帝的一道遗旨便给了他调遣三军的权利,于是徐离善下令加紧追查徐离谦及云家余党的行踪,蒋家人也格外起劲儿地帮着徐离善打理所有事务。徐离善笑着受了蒋家的这个qíng,但与以前相比心里却多了一丝防备。
云淑妃依旧悬在朱雀门上方,萧言之只准人给她点儿水喝,其余一概不管,几日下来云淑妃已经láng狈不堪,只吊着最后的一口气了。
徐离谦混在人群中,红着眼看着生不如死的云淑妃。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悬在城楼上的云淑妃突然抬起头缓慢地四处张望,竟也看到了躲在远处墙角的徐离谦。
云淑妃盯着徐离谦看了看,突然泪流满面,却又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