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侍夫,甘糙也有了两个随身使年,一个叫玉树,是高家的家生子,今年十六。另一个叫暖风,是从外面买来的。这两个本来都是四等使年,其实也就是小厮。
在高家,一等使年就是高老夫君房里挑灯那样的,不仅银钱丰厚,体面也大,说起来,与其说是使年,更像是管家,连高平高晨平时见了,也要给几分面子。二等的,就是像甘露抱琴这样的高平等人身边的贴身。而三等的,则是几个侍夫身边的贴身了。
再之后四等的,就是小厮粗使。
这第四等,每月的月钱只有两钱,做的是粗俗的活不说,高家稍有些体面的使年就能使唤他们。
而升为三等,不仅月钱涨了一倍,更重要的是以后有了面子。虽然只是三等,但并不是说没有往上升的可能,若是甘糙得宠,或生下长女,他们甚至会比二等一等的还有面子呢。
因此都心中暗喜,等高平吃了早饭离开后,这两人更是上前恭喜。
不管怎么说,也是过来人,甘糙自然知道他们恭喜什么。虽然其实没什么,也被弄的面红耳赤,唾道:“休乱说,这话是还没嫁人的男子说的吗?”
从他被接到高老夫君那里,这两人就跟在他身边了,知道他xing子好,此时也不怕,反而笑嘻嘻的道:“什么话?我们就是恭喜少侍夫啊,我们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当然,说是说,两人也不敢太过分,将东西收了,就出去了,留甘糙在房里缓解qíng绪。
高平这边一出门,就看到了林若鸿,林若鸿正蹲在池塘边,拿了根树枝在那里抽打水面。
池子里养的鸳鸯被他打的只敢躲在旁边,很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他身边的茗翠一直盯着他,怕他不小心一头栽倒水里。
“小白,你做什么呢?”
林若鸿抬起头,扔下树枝跑过来:“平平,平平。”
一边叫着,一边就扑到了她怀里,也亏得高平现在身体壮了些,否则这一下就要被带倒了。
“平平,你出来了?”
“恩。”
“平平,你昨天是和甘糙睡了吗?”
高平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若鸿看着她,带着一点点的疑惑带着一点点的委屈。高平本来是很坦然的,此时也不由得窘迫起来了。明明是没有什么的,但在这种注视下,就有一种愧疚,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似的。
她有些讪讪的开口:“早饭吃了吗?”
林若鸿点点头,茗翠过来道:“少夫君早上吃的不多,只喝了半碗小米南瓜粥。”
高平看向林若鸿,林若鸿嘟着嘴:“我难受,不想吃,我、我这里闷闷的。”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又重复了一遍:“闷闷的……”
高平摸了摸他的头:“走吧,我陪你再吃点。”
林若鸿跟着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平平,你跟他睡,是因为他是大人吗?”
高平哭笑不得,同时又有几分酸涩。
在现代,多少男人在外面包二奶,这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到?她对林若鸿并没有太多的感qíng,此时也觉得愧疚难受,而那些和自己的妻子经历过风雨,养育过儿女的男人,为什么就能坦然的找了一个又一个?
在现代,男人如此。而在这个世界,女人恐怕也是如此吧。
这是风气?长久遗留下来的传统?还是习惯?
抬举了甘糙,她的离京也上到了日程上,十月八日,易出行,也是她离京的日期。
而在这一天离开京城的并不仅仅是她,花园口的码头一向是热闹的,特别是进入十月以来。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按照往年来看,十月初旬,甚至十月下旬,珠河就有可能上冻结冰,虽说冰不会太厚,也有临近的渔人负责专门凿冰,但总有些不顺。而只 靠陆路的话,不仅耗时耗力,还承载不了多少东西,因此,各个商户都忙着或往京里送东西,或将京城的新奇玩意往各地运输。
因此就见花园口繁忙一片,河上船只来往不绝。
林开云也是在今天离京,其实真说起来,她可以拖到年初再去上任,但她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赶赴阳州上任。因此一接到任命,稍加收拾了一番,就定了日期,正巧,也是在今日。
一般的官员上任,大多走陆地,住宿在驿站,又有各地官员接待。像她这样的六品通判,放在外面,也算是实权人物,一州之内的前三把手,各地官员自然会有所表示。
这也是官场通例。
但林开云却不想如此。她到地方上,自然是造福一方的,而且他们林家向来清贵,份例的冰炭孝敬也就罢了,这种程仪又算什么?只靠俸禄的话,那些官员又哪里有能力给每位路过的都送上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