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在朝堂上举足轻重,但却像块石头,沉闷的可以。目前新旧政事争执的这么厉害,她作为武官之首却一言不发。自然,民政和武官也没有gān系,但新法又怎么会不触及到军队?
众所周知,高太尉是真正的皇帝党。这个人没有才gān没有能力,唯一比别人出色的,恐怕也就是忠心了。
在陛下没有公主的qíng况下,有人属意宁王,有人留心其他的宗室,唯有高太尉什么都不做。
既不对有帝宠的宁王献媚,又不去给其他宗室送礼,一副谁来接任都无所谓的架势。
而她这个样子,也更讨陛下的欢心,满朝那么多文武,要说圣眷,也就是高太尉了。
她对新政不发表意见,总让他们这些拥护宁王的新党有些惴惴。虽说陛下看起来是支持新政的,也对宁王更加喜爱,但却一直都没有将新政落实在实处,虽实行了几件,但不过都是一些皮毛小事,既触不到旧党的根基,又无法建立她们新党的威望。
她问高平,就是想诱她说话,若她赞同保马法,那自然是大好。若不赞同,她也有其他的话等着。总之势要借这次机会试试高太尉的底,试试,凤座上的那位的心思!
但高平竟然这么坦然的说自己不知道?在宁王面前,在众人面前,在她的夫君面前说自己不知道?
她们这个岁数的女子,有几个不要面子的?就算不知,也总要说些什么的。
李如蓝笑了两声:“平妹妹谦虚了。高太尉是国之重臣,高家又是世家大族,平妹妹的家学必定不同于众人。王大人前两天上书的保马法早已传遍朝野,平妹妹又怎会不知呢?”
她说到这里,又对着献宁王拱了拱手。
“虽说宁王在此,但殿下今日不过是私服游园,更有众多男眷在座,平妹妹也无需紧张,这不过是私下jiāo流,我大雁朝从不以言论定罪,不说平妹妹不会说些什么,就算真说了,也是无伤大雅的。”
宁王也笑着开口:“如蓝说的不错,今日本王,是与众同乐,在座的都是世jiāo好友,高平你大可畅所yù言,你过去养病,也少在京城露面,现在有徐家的糙青,又有张家的有之,说不定明天满京城的士林才女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说完,哈哈大笑,其他人跟着赔笑,高平也跟着笑了两声。
笑完,她拱了拱手“多谢宁王厚爱,但是家母忙于国事,鲜少在家,即使在府内,也从不和在下说这些朝堂上的事qíng。而在下又一直体弱,说来惭愧,这次竟是两个月来第一次出门呢,对于王大人的保马法……在下一直是一知半解,连内容是什么都不是十分的清楚,又怎么敢随意的发表看法,惭愧惭愧。”
说着连连拱手。
宁王看着她,笑了笑:“一直都听说高太尉府中千金体弱,但本王今日看来,倒更像是传言呢。”
高平只是呆笑,一个劲儿的说托宁王洪福,托佛祖保佑。宁王李如蓝见她不入巷,也不好勉qiáng,只有转了话题。
谈了片刻,就有尼姑来说素斋准备好了,高平就要告辞,说要回去陪高老夫君用饭,宁王本想打发了她,但见李如蓝对自己打暗语,嘴边的话又转了:“高老夫君那里,本王派人去说,难得遇到,怎能不在一起用一次饭?”
她这样说了,高平也不好就走,只有留下,不过饭食并不是在这里安排的。虽说是素斋,但也不可能只是白菜豆腐,这里虽有木质的桌子可以放果盘,但也放不了几个盘子。
何况这里毕竟是尼姑庵,也无法像高门大宅里那样有专门的仆人上菜,所以吃饭的地点,还是安排到了后院的斋房里。
宁王和宁王夫先走,之后是那几个容貌俊美的男子,看李如蓝和其他人拱让的姿态,高平才恍然,这几位,恐怕不是什么徐家张家的夫君,而是宁王的侍夫。只是,虽说是侍夫,但也是侧王夫的品级,怎么又会坐在林若鸿、高晨的下手?
还是说这几位,是没有品级的?
“保马法是王梓山大人提出来的。”她正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林若鸿已到了她身边,低声道,“我们大雁朝的良马不多,王大人希望边疆民间能代朝廷养马。由朝廷出钱买马,民间只需养育,无论贫富均可以养马代替税收,若能实行,倒是为国为民的善政。”
“哦,原来如此。”高平点点头,就转过了话题,“在座的几位我都不认识,先前只听说有徐张两家,但却都是没见过的,坐我身边的那位是谁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