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摇摇头,她本来还想问问甘糙的意思。若他勉qiáng的话,那她拼着被人怀疑、吃药,也不能定这个“好日子”。而现在,就算甘糙原本有勉qiáng的意思,也是要被做通工作的了。
她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练了两张字,抱琴又进来道:“挑灯哥哥刚才使人说,甘糙今天不能回来了,小姐这边要是缺人的话,想让谁过来?”
高平摇摇头:“不用了。”说完,她想了想,又道,“你去到甘糙房里看看,有什么是他常用的,给他收拾了,使人送过去。”
抱琴一愣,但还是应了去了。
此时,已过了戌时,平时这个时间,高平大多是已经睡了,她今天心中有事,倒没有困意,不过下面的小厮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用具。
知道自己不睡,一屋子的人都不能休息,她离开书桌,净了手,擦了脸,又坐到椅子上,抱琴蹲下为她脱了靴,解了脚衣,将她的脚泡在盆里。
这种做派,高平一开始是不习惯的,想着要自己来,结果却是一屋惶然,最后她发现,如果她坚持,自己洗手洗脸洗脸是可以的,洗脚却是不行,好像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脚,就是玷污了似的,弄到最后,她也只有告诉自己,就当时进了洗脚房算了。
洗完,拖拉着宽松柔软的绸缎面布鞋,回到房间,她chuáng上,林若鸿已经睡熟了。
此时的林若鸿,披散着长发,穿着里衣,嘟着嘴,很是天真。
高平看着他,有些失神。虽说这人是自己的夫君,但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没有什么夫妻感qíng的,也没有那种感觉。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林开云的事,还有点厌烦甚至是痛恨。
但是在林若鸿昏迷的那段日子,她不断回想,真的说起来,林若鸿做错了什么?不该看不起她?不该冷淡她?不该自杀?
但若是易地相处,若是她在现代有才有貌,上的是名牌大学,拿的是硕士学位,出版过很多诗词文章,虽说不上成名成家,但也是有一定的名声,然后突然间让她嫁个一无是处的二代男,她愿意吗?
而如果她因为各种qíng况不得不嫁了,那么她会想着和这个男人搞好关系,过甜蜜的夫妻生活吗?就算这个男人看起来还不是那么不堪,但她会主动吗?
在她的感觉里,是应该男人主动的,但在林若鸿的感觉里,恐怕是应该女人主动的吧。
她想到那一天去找林若鸿要诗词,其实,他本来是高兴的是开心的,这里面,有没有因为看到她主动而喜悦呢?
如果当时,她能处理的更有技巧一些,是不是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这里是女尊,这里的男人会做饭会持家会做男红,而承担责任,支起一个家庭的却是女人,不管她是否觉得别扭,不管她是否能接受,但她现在必须适应。
“以后我会和你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看着林若鸿的脸,低声道,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她知道若聪明些,应该将林若鸿直接丢到高家本家,那里自然会有人照顾他,可是这种照顾,恐怕也就是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存而已吧。
而若是将他留在高府,她相信高太尉高老夫君倒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不待见却是肯定的。
林若鸿现在有她照看着,下面还会有一些闲言碎语,若任他自生自灭,就算比在高家本家qiáng些,恐怕也是有限。
在这种qíng况下,她只有带着他。至于说以后,那就再看吧。现在也只有希望他成长迅速,能早日的自己照顾自己。
甘糙要被抬举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高老夫君因喜欢他乖巧,特意先将他留到了自己的院里,这样一来,府里的人都知道,即使甘糙是被抬举上来的,也是有些不同的。
再想到林若鸿现在的样子,若不出意外,未来一两年内,高平身边恐怕都只会有这么一个侍夫。
而那时候,甘糙说不定也已经生下个一女男了,到时,就算高平再娶夫君进门,或是林若鸿恢复了正常,恐怕也要让他几分。
于是几乎一夜之间,全高府都在谈论高平甘糙的事。谈的多了,林若鸿也就听到了,闷闷不乐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吃晚饭的时候道:“平平,你要娶甘糙吗?”
“……恩。”
“那我呢?我要你娶我!”
高平哭笑不得,但看他嘟着嘴,红着眼,只有道:“傻瓜,我已经娶了你了。”
林若鸿更不高兴了:“你也叫我傻瓜,我忘了,你也叫我傻瓜。”
“好好,不是傻瓜,那叫你……恩,叫你小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