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和简桦都还在关押中,但出于对陈寄身份的敬畏,所有人都竭力满足他的种种不合理要求(比如说午后晒太阳)。相反,他想见母亲这种合理的要求却一再被驳回。
“你在想什么,”陈寄突然问简桦,“忧心忡忡的样子真令人恶心。——在想你弟?那个小白眼láng?”
陈寄和邵续霖原本关系不错,自从陈方自杀还有火烧森林宫之后,陈寄对邵续霖的痛恨一日千里、与日俱增。
“他不用你我担心,”陈寄狞笑,“他在北方城那边红得很,你我都死了,他也不会死,辉煌前程在等着他。”
简桦也笑了,摇了摇头,突兀地转移了话题:“陈寄,你想不想当国王?
画面凝固。简桦和沉寂像是突然被冻结的人偶,还保持着说话时的姿态。
原来这只是一段立体投影。
北方城的大王子和huáng远坐在圆桌前,认真地盯着投影中的画面。
“怎么?”大王子见huáng远暂停了画面,问,“他们今天下午在别院就说了这些?”
huáng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笑道:“殿下您不好奇简桦是怎么回答的吗?”
大王子说:“以后别gān这种事了。”他看着huáng远,神qíng严肃。
huáng远在黑森林宫角角落落里安装了监视器和窃听器,这在法律中是严厉禁止的行为。
huáng远不以为然地转过头,重新控制投影画面动了起来。
“我……”陈寄像是思考了好一会儿,“我说我不想当你信吗?老子想当的是青年堡垒的指挥官,带人打仗啊。……只是,现在由不得我了,我两个妹妹都死了,我要……,”他深吸一口气,眼里闪着火光,“杀回来!夺回属于我妹妹的王位。”
“简桦,你会帮我吧?”他问。
画面再次静止。
huáng远放下cao作的手,说:“很明显,我们跟陈寄无法达成和谈,从他的话语中,已经很明显看到他得反叛之意了。现在边境的敌国蠢蠢yù动,我们如果能证明他有发动内战的心思,局势会对我们非常有利。”
大王子依旧盯着他,重复了一遍:“以后别gān这种事了。如果被首都那些贵族发现我们在监视陈寄和那个女人的人,也许他们会把廉价的同qíng心发扬到极致,更多的人会转向支持陈寄那边。”
huáng远停顿了一下,勉qiáng说:“我知道了。”
大王子也不过多纠缠,得到huáng远的保证后,注意力重新转回了投影上:“简桦怎么回答陈寄的?”
huáng远说:“很明显他们俩是一伙的,不用简桦回答,陈寄也知道他会帮助自己。”
“那……”大王子脸上也现出了苦恼的神色,“那邵续霖怎么办?”
邵续霖和那位夫人有杀父之仇,当简桦选择了帮助那位夫人,邵续霖会怎么办?
“我想这个没有关系,”huáng远说,“我不相信邵续霖会为了简桦,昧着自己的心去救那位夫人。只是,他们两个终于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大王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等那个女人和陈寄都解决了,你来给邵续霖介绍一个女朋友吧,他不再迷恋简桦以后,我们可以帮他建立一个健康的家庭。”
huáng远从鼻子里无声地冷笑了一声,脸上的表qíng依旧是恭敬的,附和道:“确实可以列入议程了,也许这能让邵续霖重新振作起来。不过……您为什么对邵续霖如此关心照料呢?”
“我见过他的父亲,那时候正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我的父亲过世了,所有人都指认是我雇佣人杀害了父亲,唯一能保护我的外祖父也被他们害死了。在一次审判前,我在休息室看见了邵元帅,他和我一起被诬陷的,我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亲人。”
——十几年前。在审判庭外面狭小的休息室里。
被陷害的大王子对面前高大的元帅说:“我没有杀害爸爸!”
元帅抬起被镣铐束缚着的手,放在年少的大王子的肩上:“我知道。”
——你知道有什么用!你不是也身陷囹圄吗!
“他们会杀了我吗?”大王子问。
“您的母亲会保佑着您。”元帅沉静地说。
听到这话,原本还勉qiáng保持着平静的大王子嚎啕大哭了起来:“她已经死了啊!”
元帅露出了一瞬间同qíng的神色,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说:“她会一直保护您。”顿了顿,又补充道:“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