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后头恐怕就要报恩了。”相思只是随口一说,就将这两人抛诸脑后。
半夜,相思一直觉着睡得不踏实,因为次日就要去见外祖母,甚至很有可能今夜外祖母就已经清醒,外祖家对她实在太过陌生,原先接触也不过存着自救的想法,可现在一切落定,她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和外祖母一家相处,那些已经成了年甚至成了亲的兄长表姐们,一直满脸严肃似乎早就将关氏忘在脑后的外祖,似乎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实在睡不着,相思又取出那本山chūn传,可是这回她想着在chuáng上翻翻,哪知道还没起身点灯呢,一个黑影就自觉的滚上了chuáng。
“你!你怎么又来了!”相思放下书,紧张的掀开帷帐往外看,外头还是留着灯,窗户也紧紧关着,也不知道这家伙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唔……我渴了。”来的人一身酒气,今儿居然还穿着一身妖娆的浓紫色,上头那些花样看起来就很骚包,也不知道他之前的品味去了哪里。
相思认命的爬起来给这个家伙喂了水,而后破罐子破摔爬上chuáng,躺在这家伙身侧问道:“今天又是谁给你喂酒了?”
陌篱醉得可怜兮兮的说道:“是兰总管,他说我得圣上垂青是件喜事,要给我庆贺,我说不喝酒他还bī我……”
相思一把推开凑到自己脸前的撒娇少年,她是不知道陌篱清醒之后还记不记得他现在这个蠢像,可是那无赖的脾气当真让她回忆诸多!
“兰总管是谁?到是能bī着你喝酒?”这位脾气倔qiáng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哪怕这辈子经历改变,那骨子里的东西,相思才不信他会更改。
“师父的管家,他们好讨厌……”陌篱似乎有无限的委屈,一把抱住相思就诉苦道:“他们一直拿鞭子抽我,要让我往前走,我习武我学文,他们恨不得一夜间将所有的东西都塞进我的脑袋,相思……相思……”
相思被他叫的jī皮疙瘩直起,踹过去一脚,前世的bào脾气就冒出来了。
“那你也不能老是半夜跑到我的房间啊!你要作死做采花大盗去找别的姑娘行么?”
陌篱被狠狠踹了一脚,眼泪哗哗往下淌,那心酸的小模样差点让相思说不出话来。
“你嫌弃我了……”
相思一抖,往后蹭了蹭道:“我们没那么熟悉!”
“你觉着我不好看了?”
相思捂住脸道:“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
“我师父说,我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你了。”
“你师父到底是谁啊,让他死出来好好和我谈谈行么,我虽然感激他救我几次,可是我真不想大半夜再看到大变活人!”相思沮丧的问道:“你下次喝醉酒能不找我么?”
陌篱还真就仔细想了想后,摇摇头道:“不行,不是你,我危险……”
相思借着帷帐外的灯光看着陌篱披散着长发躺在自己身边,那说话认真的语气,那双眸执着的放光,她突然又心酸起来,这个人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虽然上辈子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抽风接受自己红杏出墙的馊主意,可他护着她那么多年,帮着她出了气帮着她站稳了脚跟,甚至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是拼尽了全力。
如此想想,她到是真是欠他良多,他也当真唯有她可以相信。
“输给你了!反正也不是没有睡过!”相思一把扯过被子将两人裹住,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陌篱清醒之后,再也不要喝梨花白,她现在还可以包容他,但等到她成了婚之后,难不成他还半夜潜入她的卧房,她丈夫不在还好,那要是在了,她可怎么解释?这辈子她可再不想红杏出墙!
陌篱靠着相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只信任相思,他几乎沾到相思的气味便沉沉睡去。相思见状也很无奈,不过这时候她的睡意也跑了上来,两人头碰着头,就这么相依偎的睡着了。
有酒醉的时候,就有酒醒的时候,陌篱几乎与上一次差不多时间清醒,他一看到相思就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次他不等尔西前来,就很自觉的穿上了衣衫还给相思盖好了被子。
“兰总管居然把苏酒换成了梨花白……”陌篱站在相思的屋顶上,看着尔西前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尔西一缩头,尴尬的说道:“此事,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公子你跑了之后,兰总管说你这阵子都没睡好,喝点梨花白可以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