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落瑾微微扬眉:“偷偷摸摸?谁说的?”尔后朝身后喊了一声,“都进来!”
于是四皇子就瞧见了一拥而入的众人。
四皇子:“……”
棠落瑾转身看向四皇子,利剑蓦地划过四皇子的喉咙,道:“觊觎皇位,当死!”
血流喷出,飞溅到了棠落瑾和离得近的几个皇子身上。
四皇子至死,都不曾想过,棠落瑾会亲自杀他。
而直到他闭眼的那一刻,忽而聪明了一回——是了,他想到了。太子素来懒得说话,若是太子当真有证据和证人,必然要像从前对付二皇子那样,把证据和证人都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直接bī他认罪。
可是这一次,太子却是费尽心思,跟他说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话。
这只能说明……太子其实,根本没有确实的证据。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被太子套出来了不该说的话。死了。
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如今太子一怒,一剑杀皇子,一众人根本连指责的念头都没生起,就下意识的跪了下来,齐齐高呼——
“殿下息怒。”
不少人等跪了下去,喊出这句话时,才回过神来,那应当是天子的龙威,无论做何事qíng,都让众人心甘qíng愿匍匐在地。如今,却在太子身上出现了。
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几人心跳的最快。
没有办法。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和太子比较。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赢过太子。
哪怕太子远去边境,他们依旧不能去觊觎太子甚至是天子之位,否则的话,只要太子不死,那么,他们就绝不会有好结果。
宁山和宁君榆神色复杂的和众人一起跪在地上。
这个太子,果然不一般。
他能一面杀jī儆猴,威胁的一众皇子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一面还不忘将十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事qíng牵扯进来——哪怕太子没有直接把弑父之罪,安在十二皇子身上,却也给十二皇子安了一个知qíng却没有及时报的罪,如此一来,或许不必死,但是那皇位……却也绝对不可能了。
二人心下一叹。
太子心思太深,饶是此刻,也不忘算计上十二皇子,让十二皇子全然没有了机会。而其他皇子被吓成这个样子……估计也没谁有这个胆子。哪怕是被赶鸭子上架,亦成不了气候。太子将来再追回时,亦不会太难。
只不过……这位太子,仿佛还少算了一位皇子。
长信宫,腊月出生的十六皇子。
虽然十六皇子才刚刚出生,但是,皇位的诱惑下,也难免有人利用沈家。
宁山刚刚想到这一点,忽而就自嘲一笑——沈家才不会那么傻,放弃已然长成的太子,而选择一个尚且在襁褓中的十六皇子。
除非太子的死讯传来,沈家决计不会做那等事qíng。
棠落瑾一剑杀了四皇子,朝中上下连一个敢指责太子的人都没有。
棠落瑾见状就知晓,他这个时候往边境去,虽然有危险,但也并非不能一搏。
“收尸。”棠落瑾收了剑,面无表qíng道,“送到无咎大师那里,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经文,然后,就近埋了罢。这等意yù弑父杀弟,不惜用瘟疫的法子,使我大棠数万将士染病的人,不配进皇陵!”
众人都称是不提。
一行人很快又回了东宫议事房,接下来的事qíng,只要是太子提议的,没有一样不通过的。
众人都明白,天元帝远在边境,且得了瘟疫,再算一算天元帝的年纪……怕是此次,有去无回。而太子年轻,不但年轻,还早早就有了帝王威仪。等到这位太子打跑了突厥人,顺利回来后,怕是这天,彻底要变了。
“粮糙和药材一事,jiāo由秦相、户部立刻着手去办,孤后日出发,这两日时间,秦相必须为孤备下之前送去边境的粮糙和药材的数量,若粮糙不够,宫中份例,自今日始,减半;药材一事,从太医院挪出一半,另外从太医院调出四位太医,后日跟随孤一同赶去边境。十日后,再送第二批,之后每隔半个月,都要送一批物资去边境。”
棠落瑾看一眼三皇子,再看一眼十一岁的十皇子,道,“粮糙和药材一事极其重要,就请三皇兄和十皇弟,监督这件事qíng。无论如何,这批粮糙和药材,三皇兄和十皇弟,务必要各自抽查十二次以上,才可将东西装车。”
三皇子和十皇子俱是一愣。
众人也微微惊愕。
平日里,三皇子虽年长,但因不愿意参与夺嫡,素来浑浑噩噩,不肯与任何一位皇子jiāo好,亦不肯参与政事;十皇子自不必说,母妃位分低微,年纪又小,亦不曾和太子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