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寒着脸上前,一把扯开周姨娘遮掩的手,伸手便拽下她的半边衫子,只见她丰腴的膀子上,肩头,还有那大红肚兜遮掩不住的丰盈上,皆点缀着点点红痕,如雪上洒落的血珠般惊人刺眼。
事实摆在眼前,林员外反而冷静了下来,丢开周姨娘,转身往外走。
“老爷!”周姨娘鞋也不穿追了上去,跪在地上抱住林员外的腿不肯让他走,脸上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受表哥诱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老爷,你打我骂我都行,让我死都行,可你千万不要误会,阿康是你的儿子,他真的是我为你生的儿子啊!”
“我的儿子?”林员外冷笑,低头看周姨娘如雨打海棠的泪脸:“我的儿子?那你告诉我,为何他长得像白平?为何他打小与我疏离却亲近白平?为何你们怕我把家产给旁人?还有,为何白平当年要请李郎中替你看脉,然后又给他银子让他离开梅镇?”
“李郎中……”周姨娘愣了一下,随即哭的更凶,“老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康他……”
林员外再心寒心死,终究还是忍不住这一口怒气,抬脚狠狠踹在周姨娘心窝上,等人挣扎着爬起来,又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过去,力道之大,远非周姨娘给林康那轻飘飘的一巴掌可比,周姨娘娇嫩的右脸立即高高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血。
“你不知道?”林员外胸口急剧起伏,不知是气得还是累得,“李郎中就在府里,要不要我喊他过来与你对质?你跟白平厮混,珠胎暗结,却来算计我的家产,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周姨娘身形一晃,“不可能,李郎中明明已经死了,他……啊,不,老爷你听我解释!我……”
林员外还有什么听不懂的,埋在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都彻底没了。李郎中死了,周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怎么知道?定是白平告诉她的,那白平呢,如果不是他心里有鬼,何必要留意李郎中的境况?
“常遇!”他跌倒在炕头,用仅存的力气喊道。
常遇急急跑了进来,看也没看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伸手扶起林员外,“老爷别急,我这就去请华郎中!”
林员外喘了几口气,推开他,指着周姨娘道:“去,把她,还有她的那个贱种,都堵住嘴绑起来,关在屋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再踏进这个院子!”
周姨娘大惊,跪着爬过来,“老爷,阿康……唔……”却是被常遇抓起枕巾堵住了嘴。
☆、身份
林员外在周姨娘那边又气又骂又打,本就虚弱老迈的身子再也扛不住了,刚由常遇扶着走进上房,便猛一阵咳嗽,吐出好大一口血,昏了过去。
常遇大骇,急急吩咐外头的小厮去裴府喊人。
“喵!”
噜噜刚刚小睡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这才懒懒地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瞧见老族长,她朝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跪坐着等老族长上炕,哪想下一刻老族长就吐血了!噜噜吓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里,族人躺着一动不动,除了睡觉就是死了,现在老族长又是吐血又是栽倒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睡着了。
可老族长怎么能死呢!
眼泪倏地滚落,噜噜蹭蹭蹭挪到炕沿前,托住林员外的颈背,好帮常遇把人挪到炕上。
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常遇的手,微微一错,指尖恰好落在他张开的指fèng间。
常遇飞快看了炕上的女人一眼。她跪着,他立着,两人一起托林员外,挨得就特别近,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常遇瞬间收了心,很理智地将林员外抬到炕上,目光却一时无法从噜噜脸上离开。黛眉紧蹙,晶莹的泪珠从她秋水般的眼里涌出,沿着细瓷般的嫩白脸庞滚落,一串串的,触到她因为哭泣而微微扁着的唇角,然后汇聚到jīng致的下巴处,滴落。
失神之际,她忽然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常遇!”
常遇的心跳,无法控制地滞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竟能将他的名字喊出这种味道,带着一分犹疑不定,三分焦急,六分乞求。他呆愣地听着那含着哭腔的甜甜嗓音,目光从她海棠沾露的娇美脸庞移到那双清澈害怕的眼眸上,忽然有些紧张,低声问:“怎么了?”
噜噜拽住他的手,哭着指着昏迷不醒的林员外,“常遇,他,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