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飞尘一剑横扫,那孟宇赶紧换了方向,跑过一条巷子,眼前便是沐云镇的澄河。
他沿着河岸狂奔,莫飞尘紧随其后。
跑了几百米远,河岸上飘来一艘画舫,隐隐传来女子曼妙的歌声。
孟宇飞奔而去,在水面上点了两三点之后,落上了那画舫。
“想跑!孙子——你爷爷我来啦!”
莫飞尘只在河岸上一点,便轻身上了甲板,剑锋一转,那孟宇又只能抱头而窜,逃向画舫里。
舱内装饰的不错,一张桌前似乎坐着一个男子,他搂着一名歌姬,桌前是一个女子正在跳舞。
孟宇这么闯进去将那舞女吓了一条。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绕着女人转,莫飞尘左刺右刺,就是刺不中,心里面愈发憋屈。
“你个guī孙子!你就是一只乌guī!老子才不做你爷爷呢!”莫飞尘大吼着,将那舞女扯开,不想孟宇何时将一壶酒捞了起来,朝莫飞尘砸过去。
莫飞尘抽剑一劈,酒花四溢。孟宇转身要跑,莫飞尘捞起桌上另一坛酒扔了过去,直接砸在孟宇的后腰上。只听见他哎呀一声,便落入了河水之中。
莫飞尘跃出船舱,看着孟宇正奋力向河岸游去,不由得开怀大笑,“哈哈,我叫你用银子当暗器!我叫你用酒壶砸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船舱里醇厚如酒的嗓音悠然响起。
莫飞尘愣了愣,这李白的诗句应该只有自己才会啊……除了那天敬酒时……
呆呆地转身,莫飞尘便看见某人一袭白衣依靠在门廊边,眉梢轻扬,笑如淡墨在纸上渲染开来。
“陆……陆……陆……”
“正是陆某。”陆轻墨走过来,伸手扯下莫飞尘脸上的那块布,“我就知道是你,声音我是不会认错的。”
莫飞尘咽了咽口水,“弟子莫飞尘打扰了前辈雅兴……”
“弟子?前辈?”陆轻墨嘴上一抹邪笑,他的邪不像君无霜的坏,而是多了几分玩味,“我不记得收了你做我的弟子,也不记得自己老到会被人叫‘前辈’。”
“那……我不打扰陆……大侠你……”
“我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行侠仗义过。”陆轻墨微侧着脸,他五官的轮廓一夕之间更为明显,高山流水不过如此。
“陆公子?”莫飞尘歪了歪脑袋,这称呼就更奇怪了。
“陆轻墨。”陆轻墨一手搭在莫飞尘的肩上,将他带入船舱里。
莫飞尘被他拍了拍,坐在了椅子上,那两位美女则开始收拾桌子,把刚才掀翻的酒罐拿走,取出新的来。
莫飞尘先是有些不自知所错,随后便安下心来。
“那我叫你陆兄?”
陆轻墨看着他,唇线驳裂出一分淡然的笑意,与刚才的玩味不同,莫飞尘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笑,“我làngdàng久了,最早别人叫我陆师弟,然后便成陆少侠,再然后别人称我为温庄主的师弟,最莫名其妙的有人叫我dàng嚣剑。dàng嚣是我的剑名,又不是我的人名。你是第一个叫我陆兄的人。”
“呵呵,叫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知道别人在叫你就好了。像我那些师兄们,好的时候叫我一声莫师弟,大部分都是喊我懒猴、泼猴,我一样应他们啊。”
陆轻墨给莫飞尘倒了一杯酒,“那天你念了那句诗之后,是不是还想说什么?”
“我说了陆兄不会生气?”
“自然不会。”
“潇洒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真的潇洒,另一种则是无可奈何只能潇洒。”莫飞尘抬眼望去,陆轻墨的双眼在那一瞬间宛若湖泊一般轻轻dàng漾了起来,“你心中有事,而且你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如何得意?无法得意,又如何尽欢?”
陆轻墨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有事?”
“你既然无所谓庄中宾客,为什么温庄主请你你还是来了?你既然对那些年轻弟子的切磋不感兴趣,为什么又要到场去看呢?”莫飞尘缓缓道。
陆轻墨的手指在他的眉心一点,轻笑,“你的眼睛太gān净了,不适合江湖。”
莫飞尘抬手夹了点菜,往嘴里一塞,“我也没想待在江湖啊。”
“呵呵,”陆轻墨碰了碰莫飞尘面前的酒杯,“你刚才对付孟宇的时候我看得出你剑术在同辈弟子中可算出类拔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为什么不想入江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