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何蕴风撑着他,将他放入热水中,用手捧起热水,轻轻淋在他的脖子和背上。
“师父……你进来和我一起吧。”莫飞尘握住何蕴风的手腕。
“傻瓜,”何蕴风在他的耳边亲了亲,“你现在这般秀色可餐,我怎么忍得住?我还是留着内力给你疗伤吧。”
莫飞尘低下头,是啊,刚才若不是何蕴风用内力支撑住自己,只怕在进入的那一下,他就要归天了。
一两个月后,莫飞尘已经不再是那种站起来走两步都会喘气的样子了,也就不再一直呆在茅屋里,偶尔会出来走走。
夏天来了,莫飞尘喜欢呆在谷底的潭水中泡着,或者捉捉鱼,因为无法出剑,所以他捉鱼成功的机会也很小。
头顶的雾气并不浓厚,莫飞尘仰面能看见何蕴风倚在栈道围栏上的身影。
“师父!你能看见我吗?”
何蕴风莞尔一笑,“我能。”
“可惜,我看不清师父你啊!”
扬起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曲线,一道剑气将薄雾拨散开来,正好莫飞尘正撅着屁股去够放在岩石上的衣服,这下子可真窘了。
何蕴风悄无声息地落在那岩石上,将披着外衣的莫飞尘捞上来,搂在怀里。
“以后不要喊我‘师父’了,叫我蕴风吧。”何蕴风的手指掠过莫飞尘脸颊上的水渍。
“蕴风……蕴风。”莫飞尘轻轻念起何蕴风的名字。
“你看,没有风,哪里会有飞尘呢?”
莫飞尘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乐了,“师……蕴风也会说甜言蜜语啊?”
“这也算甜言蜜语?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何蕴风搂住他的腰,轻轻一踏便落在围栏上,再一点,便来到了茅屋门边。
进了茅屋,莫飞尘被放在了chuáng上,每日午睡也是为了把伤养好而形成的习惯。
何蕴风和衣坐在他的身旁,这时候屋外有人敲门,是一个师弟。
“叨扰师祖休息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定禅寺的无量大师前来拜访,想要看一看莫师兄。”
何蕴风欺向莫飞尘,在他耳边道,“就是这个秃驴伤了你吗?”
那气息在莫飞尘的耳边萦绕,令他不由得耸了耸肩膀,“伤我的不是无量禅师,蕴风其实你心里知道。”
何蕴风挑眉,高声道,“你去告诉那什么禅师,我徒弟还没有归西,叫他放心。只是十年八年的好不了,离开这茅屋就会没命,所以叫他不要再来叨扰。”
莫飞尘一惊,伸手拽住何蕴风,“这样……”不好,无量禅师终归是并非有意伤他。
何蕴风却不待他开口便用手掌将他捂住。
“知……知道了。”那师弟听何蕴风的语气不善,行完礼赶紧转头走了。
覆在莫飞尘嘴上的手掌这才缓缓松开,“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虽然你剑种还没有复原但是小命已经保住了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小命还没保住,别人才知道我们现在很忙,才不会来打搅我们。不然你在江湖上认识的那些朋友们个个找上门来看看你还好不好,我岂不是要被烦死?”何蕴风嘴角的凹陷,莫飞尘怎么看都有点小人,而且是让人很不起来的那种小人。
不过他这么一说,莫飞尘忽然想起了陆轻墨。
他的墨眉浅笑,不知现在是在哪条小舟上喝着酒欣赏着一路风光,偶尔怀念一下那位师兄。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那天那个送你来的男子?”何蕴风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莫飞尘马上像只虾米一样缩了起来。
“是啊,我是想到他了,我还活得好好呢,总想让他知道。”
何蕴风不说话了,只是躺在莫飞尘的身边,搂住他道,“那个人……他喜欢你。”
“哈?”莫飞尘愣了愣,随即像是听到什么超级大笑话般乐了起来,“蕴风,那个陆兄是我的结拜大哥,为人不在乎名利,而且言而有信。当日我与他结拜为兄弟的时候,他答应我一定会罩着我……所以那日我伤在定禅寺,他救了我,我心里很是感激。”
“就这点而言,我也谢谢他。”何蕴风的声音平淡,里面是莫飞尘探究不到的思虑。
当天夜晚,镜谷深处的地宫中,火光在墙面上跳跃着,犹如舞蹈中的毒蛇。
君无霜端坐在原处,毫无表qíng。他的身旁站着冷玉芳,眼前跪着一个低着头的教徒。
“什么叫做十年、八年好不了,离开了他那间破屋子就会没命?”这句话是从君无霜的齿fèng中挤出来的,只是听起来意外地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