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其实那位施主抱你上chuáng就是想脱你裤子跟你睡觉,因为咱们是尼姑,抱着咱们睡觉能帮他消除烦恼。你师祖不让你陪他睡,是因为你目前修行还不够,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了。”说完,清诗扭头看向窗外,心中极为复杂。她不想骗阿榆,但只有这样,将来她过得才会好受一些。
阿榆似懂非懂,想多问两句,师父却打发她走了。
阿榆回了自己房间,脱衣睡觉。躺到chuáng上后,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女施主。外面还在打雷,隔一会儿响一会儿,她默默听着,想到女施主蒙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越来越不放心。但她不能去找她,因为她不能跟施主睡觉……
阿榆眨眨眼睛,忽的坐了起来。
她修行不够不能陪施主睡觉,可施主并不是想跟她睡觉啊,她是怕打雷才抱她的!
阿榆高兴地笑,盘腿坐在chuáng上,在黑暗中默默念经。念了不知多少遍,觉得庵里的人差不多都睡着了,阿榆悄悄穿鞋下地,很小心很小心的开门关门,用锁虚扣上,然后慢慢朝客房走去。周围一片黑漆漆,bào雨打在伞上发出的声音弥散在啪啪雨声里。她看不清路,好在这条路她已经很熟悉了,虽然走的很慢,但还是顺顺利利来到了客房前。
门依然开着。
阿榆有点心疼,进屋关门,放下伞,轻轻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点灯,她看不清chuáng上的人,但她能想像女施主现在是什么样。阿榆迅速脱掉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尼姑袍,只穿着里衣走到chuáng边,轻声唤道:“施主,你睡着了吗?”
chuáng上没有声音回应她。
阿榆自己爬上chuáng,伸手去摸被子,摸到了,被里面的人拽的紧紧的,她试着掀,没能掀开。阿榆就又轻轻唤了声:“施主,我是阿榆,我来陪你了,我帮你捂耳朵,你让我进去吧。”
刚说完,一双手突然把她拽了下去。这回阿榆有所准备,在他凑过来时主动抱住他脑袋往自己怀里按,然后捂住他耳朵,“别怕别怕,我帮你捂耳朵。”说着不由自主贴对方贴得更紧。她在自己屋里坐了半夜,刚刚又冒雨过来,现在身上是凉的,而这人身上热乎乎的,抱起来特别暖和。
他轻轻地抖,像那年她捡到的受伤小兔,阿榆心里软软的,用同样温柔的声音安抚他:“施主你别怕,我是偷偷过来的,师祖不知道。你放心,我在这里陪你睡一晚,明早悄悄离开……”不知说了多久,困意袭来,阿榆慢慢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不知是外面雷声渐小,还是她怀抱太温暖舒服,展怀chūn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雨夜,在他娘不再抱他之后,在一个小尼姑怀里,睡了一个好觉。
☆、17审美
昨日一整天展怀chūn差不多都是睡过的,所以早上他很早就醒了。窗子都关着,他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时候,只知道雨已经停了,外面安静得连声鸟叫都没有,屋子里则是一片昏暗。
他对着窗子发愣,良久良久,慢慢低头看去。
看到一个光秃秃的脑顶。
展怀chūn立即闭上眼睛,没看第二眼。戴帽子的小尼姑他已经看习惯了,这个秃脑顶……他浑身不舒服。
闭了眼,展怀chūn的心思很快又转到别处。他记得昨晚是小尼姑搂着他睡的,怎么现在变成了他搂她?而且小尼姑睡相太不好,脑袋缩在他肩窝,一手搂着他腰,还把一条腿搭在了他腿上,生怕他跑了似的。展怀chūn也有点纳闷自己为何没推开她,以前下雨打雷,他抱着那东西睡觉,睡得时候抱得紧紧,睡着睡着就把东西踢到了地上。
胳膊垫在她脖子下,有点麻了,展怀chūn试着动了动,怀里人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贴得他更紧。
展怀chūn不敢动了,怕把她弄醒,怕面对她。被一个小尼姑撞见他怕雷怕得瑟瑟发抖,展怀chūn实在难以接受,哪怕他知道对方很善良,一定不会嘲笑他。
善良……
展怀chūn出了神。
小尼姑真的很善良。昨晚他浑浑噩噩几乎无法思考,但那些事他都记得,静慈不许她陪他,小尼姑那么听师祖话,竟然还半夜冒雨偷偷溜过来安抚他。如果说小尼姑全心全意服侍他是受师祖之命,为他捂耳朵便是她自己想的了,她是真的关心他。
展怀chūn闭眼装睡。他不喜欢欠人qíng,一会儿等小尼姑走了,他马上下山去报官,然后再也不见她,不见她,便不用面对尴尬。当然,他会暗地里留意她的消息,确保她下山之后有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