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啥时候走,我别处转转再来。”她总觉得遵义会议是有配图的,可怎么也想不起那配图怎么样,所幸这县城不大,一气儿就能逛完,她想去瞻仰一下。
二哥正忙着看人清点货物,闻言头也不回就拒绝:“呆着别动!你以为这是你的地盘?瞎跑跑啥。”
黎嘉骏撇撇嘴,老实的蹲在了一边,山里湿冷,又是临江,风都带着水汽,呼呼的。
她看着车队的伙计指挥着力夫用板车把采买的粮食用品运来,又是木箱又是箩筐的往上搬,隐约还能看到里面滴翠的青菜,这菜刚沐浴过冬天的霜雪,最是嫩甜的时候,路上摘点野蘑菇炒了吃,只需要一点点盐,那绝对的冬季山珍。
可惜现在才刚进入三月,天还冷着,否则就可以吃到贵州山中产的竹荪了,那才是真绝色,煲jī汤配火锅都美得冒泡!
正说着,几个装了咕咕jī的jī笼子也被放上了卡车。
黎嘉骏仰头意银着它们……
二哥拍着手走到她面前,挡住她面前的光,奇怪道:“饿了?你吓得jī都不敢叫了。”
“有点想喝竹荪煲jī汤……”
“哪个月子娘前阵子说再喝死给谁谁看的!”二哥毫不客气,一把拉起她,“你就作吧,说,想去哪,还有一会儿就出发了。”
“额……有没有适合开会的地方?”她实在编不出什么名目来了。
二哥果然已经无力吐槽:“这地方……那就政府……等等……”他忽然一脸凝重,抓紧她的手臂,“你到底想gān什么?”
黎嘉骏觉得有点不对,心虚道:“没什么啊,没有就没有吧,我也就随便一说。”
“骏儿,我知道你可能被那些职业的记者影响,什么都想看看,但是想想现在的qíng况,不是说合作就亲密无间的,你得注意分寸!”
陡然被这么针对的训到,黎嘉骏简直要惊悚了,二哥这是要上天,这都能猜出来?!“哥,哥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跟一些人接触过了?”
“啊?”
二哥深吸一口气,似乎对黎嘉骏笨拙的演技非常无奈:“三五三六年,这儿可是共……”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黎嘉骏毅然打断,“我们走吧。”
二哥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眯上眼:“骏儿,你不像是会搀和那些破事儿的人啊。”
“废话,我这觉悟,玩得过谁啊,走吧快走吧!”这次换黎嘉骏拉着二哥回去。
两人上车休息了一会儿,到了规定时间,车队再次发动。
其实对于看不到会址,黎嘉骏并没有很惋惜的感觉,甚至很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更烦的是二哥太聪明,又同时有点小庆幸,心qíng很是复杂。
二哥则以为她计划被打断不高兴了,破天荒的小心翼翼起来,他频频往外看,终于等到一个伙计从巷子里小跑着过来,给他递了个东西,然后跑到了后面坐着。
二哥转手就一脸献宝的把那东西给她,竟然是一根画成猪头状的糖人,金huáng诱人:“来来来,别生气了,好东西哟。”
黎嘉骏哭笑不得:“你哄小孩儿呢!”可手下却不客气,直接接过,观察起来。
磁器口糖人师傅很多,这个并不稀奇,可她每见一次都很感慨,这玩意儿过了百年还是这个样子,就像一个串联时光的钥匙,远比古今不变的月亮更让她惆怅。
妹子接过了糖人就好像是一个和好的信号,二哥立刻嘚瑟起来:“吃完就睡啊,晚上是到不了贵阳的,如果没借宿的地方,在车上也不能睡太死,现在能休息就休息。”
“嗯……”黎嘉骏舔着糖望着外面,没一会儿,就只剩下曲折的砂石公路和翠冷的青山了。
结果果然如二哥所料,直到第二天下午车队才到达贵阳,整整开了近二十个小时,在那儿休整了一天,补给完备的车队才再次启程。
开车的人都是熟手,这一次休息足了,开起来也顺畅,他们凌晨出发,下午的时候,过了盘江铁桥。
这铁桥造得相当狰狞,一看就让人产生两个字,狰狞。更凶残的是,这桥的两头竟然有部队驻扎,坚实的碉堡和营房稳稳的伫立在那,守桥的士兵并没有很认真的检查来往的车辆,但二哥还是给他们送了几包烟,被和颜悦色的放了行。
又开了近两个钟头,天色还没黑就早早到达了一个县,名为晴隆,是个小县城,娇娇小小的,像是被镶在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