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主头也不抬,默默伸手将棋盒拿到另一边。
“……”
见他来了脾气,奚玉棠好笑,“越肃兮,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真到门口看少年郎了啊?”
啪地落下一子,越清风凉凉道,“我能说什么?起底的话不是都被人说完了?”
“算什么起底啊,说的是流言蜚语,又不是你的老底。”奚玉棠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开口,“你说,你是不是在心里已经把这两个小子判死刑了?”
越少主沉默不语。
斯年和秋远顿时可怜巴巴地望她。
奚玉棠顿时笑,“行啦,别罚了,他们也是在逗我开心。”
……没见过拿主子的糗事去逗人开心的。
越清风冷着脸不说话。
见不得他这幅委屈模样,奚玉棠撇嘴,“你再不说话,我就让韶光把门外那些全请进来。”
“……”
无奈地放下棋子,越清风生无可恋地对上她的视线,“能不能不提门外那些?”
奚玉棠用力抿紧了双唇,点头,却还是不小心破功,再次捧腹大笑起来。
越清风:“……”
眼见他差点甩袖离去,奚小教主连忙眼疾手快拉住人袖口,边笑边道歉,“好好好不说了,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你试试?”越清风没好气瞪她。
“我?你确定?”撩妹高手眨眼望他。
“……”
越少主觉得自己要被活活气死了。
奚玉棠把人拉回来,好声安慰,“好啦,这有什么可气的,这说明我们肃兮受欢迎啊,连男子都无法拒绝你的魅力不是?”
……这话你都说得出口?
越清风浑身jī皮疙瘩,好一会才凉凉道,“是么?那你呢?”
奚玉棠:“……”
搬石头砸自己脚,该。
gān巴巴地咧了咧嘴,奚小教主开始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就是来跟我吵架摆脸色的?”
……说不过就跑,奚玉棠你可真行!
越清风咬牙,好一会才云淡风轻道,“也不知是谁药不喝饭不吃。”
“……”奚玉棠噎了一下,见他似乎真有些生气,顿时又软了脾气,“我没胃口嘛……”
越清风定定望她,好一会,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无需多担忧,最多明日,勤政殿那边就有消息了。”
话音落,奚玉棠眼睛顿时一亮,“真的?”
对面人挑眉。
读出了他眼底的深意,奚小教主尴尬地清了清嗓,看向秋远,“那个,小美说我的药……”
秋远反应极快,登时脊梁一直,高声道,“我知道在哪儿,我去热!”
说着,二话不说对斯年使了个眼色,两人瞬间跑了出去。
等人都跑没影,奚玉棠转过头对上眼前人的视线,无辜地眨了眨眼。
……还卖乖!
越少主心累地揉了揉眉心。
拗不过她的坚持,越清风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奚玉棠默默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意味不明道,“……你是说,当今打算恢复司离太子的身份?”
越清风颔首。
“其他皇子没有反对?”
“延平帝的态度很坚决。”他摇头,“司离是前皇后唯一的嫡子,当年的事系有人陷害,当今打算翻旧账了。你的担忧我明白,暂且放心,既然能下这个决定,那位自然有法子保下司离。”
奚玉棠对此沉默不语。
好一会,她才轻声道,“司离会住东宫么?”
东宫下面有地宫,地宫里有卓正阳。虽然他们那次硬闯已经惊动了紫薇楼,难保卓正阳不会悄悄转移,但就算如此,有那么一个地方在,她也绝不会放心司离入驻东宫的。
“这要看司离自己。”越清风也想到了这一点,“若以东宫年久失修需要重新修葺唯由,暂住别的寝殿,也说得过去。”
远水救不了近火,奚玉棠默默叹了口气,无力感席卷全身。
越清风将她的神色收入眼中,眼神一软,倾身将人抱进了怀里,微凉的手指穿过她瀑布般披在脑后的发,把人摁在了他肩上。
“各人有各人缘法,你既已作出决定,当信他有这个能力。即便是想帮忙,至少要先保证自己活着……棠棠,寒毒之事沈七说了,我觉得,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闭关之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将寒毒这件事在两人之间摊开来说,其中的小心翼翼和希冀,听得奚玉棠心里涌出一丝愧疚,额头抵着越清风的肩窝,只觉浑身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