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八斤他们一行人到了地头,今天要gān的活是沤粪,这个时候没有化肥尿素这些肥料,种地用的都是农家肥,产量虽然低了点,可是种出来的粮食却是实实在在的绿色有机食品。
几个女人跟着朱艾青去了另一头gān活,村里gān活男女是分开来的,男人gān锄土、耕地、挑担等一些费力气的活,女人则gān些cha秧、割稻、点子等稍轻便的活,也所以女人的满工要比男人低一些,女人一天满工分是10个,男人却是13个工(这个数字是老羊找家里的长辈打听的,也许有些误差),10个工分是一个工,一个工折合成人民币大概是六七毛左右。
听起来好像村民一天挣的钱不低,但实际上则不然,首先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能够拿到满工分的很少,一般能拿到三分之二就不错了,有些年纪大身体弱的都是只能拿半工的,再其次就算是拿到了满工分,拿到手的钱也不可能是全额的,除去生产成本和村民预支的钱,一般一个家庭一年到头也就能到手几十元到一百多元不等。
像田思思家,朱艾青和田满银拿的都是满工分,而且平时也不预支钱,他们俩口子辛辛苦苦gān一年,年终到手也不过是两百元钱不到点,还没田老爷子一个月的工资高,就是比城里的一般工人也比不上,也所以七十年代的农民对于能进工厂当工人是十分羡慕的,因为当了工人也就意味着可以拿工资可以分ròu票布票油票等,可以享受一切城里人的待遇了。
村民陆陆续续地都来了,在村长的分配下,大家伙们都投入了热qíng的生产劳动中,村长是钟家湾人,叫钟伯qiáng,五十多岁,比田八斤要年轻点,钟伯qiáng和田八斤的关系很不错,当年和田八斤一起被日本人抓了劳工,再一块逃了出来,算是一起共过患难的革命兄弟了,钟伯qiáng的左手小手指也是被日本人一鞭子打折了的。
钟伯qiáng也有一个儿子在部队里,和田爱国一个部队,不过军衔没田爱国高,现在也不过是上尉级别,也所以,钟伯qiáng虽说是村长,但是他一直都是以田八斤为马首是瞻的,可以说月泉村的实际领导人就是田八斤。
钟伯qiáng分配完劳动任务后,自己也拿了把篱笆开始笆粪,他走到田八斤身边,鼻子嗅了嗅,笑道:“八斤哥伙食不错啊,中饭还喝两盅?”
“咱们务农佬哪舍得用粮食酿酒,,中饭我们一家是在大哥那里吃的。”田八斤一边用篱笆笆粪,一边和钟伯qiáng说话。
钟伯qiáng心有戚戚焉,他也是爱喝两口的人,可是这几年愣是把这个爱好给戒了,为啥?家里孩子肚子都填不饱了,他这嘴还敢喝吗?唉,还是八斤哥好啊,有个好大哥帮衬,哪像自己?钟伯qiáng想起来就心酸。
田八斤见到钟伯qiáng面上的神色,知道他肯定是又想起了死在小日本手里的父母兄弟姐妹,要说月泉村最恨小日本的是谁?那就非钟伯qiáng和田老爷子两兄弟莫属,因为月泉村的其他人家虽然也有亲人死在日本人手中,但是钟伯qiáng家和田八斤两家却是除了他们三个都被日本人杀光了。
钟伯qiáng当时有个还刚会走路的小弟弟,让日本人给活生生摔死了,白白嫩嫩的小家伙就那么血ròu模糊的躺在地上,钟伯qiáng当时看见时硬生生地晕死了过去,田家一家人也被日本人杀光了,自那之后田老爷子便毅然从了军,钟伯qiáng和田八斤本也想去的,被田老爷子硬拦住了,说两家肯定得要留下香火,否则老祖宗要怪罪的,也所以两人便留下在家里务农,并早早结了婚,一门心思为家里传宗接代。
第28章 送ròu
田八斤拍了拍钟伯qiáng的肩膀,安慰他道:“别多想了,过日子得往前看,你爹娘在地下要知道你生了这么多带把的,肯定乐坏了。”
田八斤说这话也不是没有缘由的,钟伯qiáng算是月泉村的生儿子专业户了,总共生了六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大的儿子和田爱国差不多大,最小的儿子也就和田守华一样年纪,家里的小儿子和侄子年纪一般大,叔侄俩相貌又长得像,走出去都让人当成双胞胎,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
钟伯qiáng的脸上带了一丝自得,要说别的他比不上八斤哥,但是生儿子这一点在月泉村他要是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田八斤见了钟伯qiáng脸上的神色,笑骂了几句,便开始低头gān活。
田新华虽然年纪小,不过个子已有170了,所以骑田满银的自行车挺轻松,也骑得挺稳,田思思揽着他的腰舒适地坐在后座,这次她吸取了教训,拿了一个棉垫子垫在了后座上,坐在上面屁股一点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