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里的女郎会一个一个心碎死掉的。”瘐涵摇头叹息,“阿璃,我仿佛听到一地芳心乱碎的声音。”
桓昭和瘐涵同时开心的笑起来。
是啊,桓广阳的婚事尘埃落定,城中定有无数仕女灰心失望,伤心yù绝。可是那又怎样呢?他还是会向他心爱的女郎求婚,缔结连理,双宿双栖,鹣鲽qíng深,白头到老的。
桓广阳到了青云巷,立即被请到陵江王面前。
他从前是陵江王的仇人,现在却俨然摇身一变,成为陵江王面前的红人了。
“十三郎,坐。”陵江王不见外的拍拍自己身边的胡椅。
桓广阳并不推辞,真的坐了下来,小声和陵江王秘密商议,“……外叔祖,现在第一要务是要将王妃骸骨迎回,以元妃之礼重新安葬,其次便是……”陵江王听了他的话,又是欢喜,又是心痛,欢喜的是可以重新安葬心上人,生虽不能同chuáng,死却可以同xué,心痛的是她已经走了,骸骨却还要迁移一回,念及她这一生实在受了太多的苦,凄惨可怜,心如刀割,泪落如雨。
“外叔祖。”桓广阳见他这样,吃了一惊。
陵江王无力摆手,哽咽道:“十三郎,无论怎样都好,你……你和冲儿商量吧……”
桓广阳无奈,忙命人将任平生。现在应该叫他萧冲了。请了来,“大人,外叔祖伤心过度,请您劝劝他。”萧冲看到陵江王以手掩面,泪水不停流出来,大惊失色,“阿父,您怎么了?”陵江王疲弱的笑,“没什么,想起了你阿母……”萧冲也不禁落下泪来。
他父子二人相对唏嘘,桓广阳看到院中人影闪过,心中一动,缓步走了出来。
江城从一株大树后探出如花面庞。
桓广阳胸口一热,快步走了过去。
“女郎。”他声音低沉缠绵。
江城笑的俏皮,“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八娘子,是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八娘,一直很不喜欢。”
“再也不会了。”桓广阳眼神是温柔的,语气却很笃定。
江城粲然一笑,“以后会怎样?”
桓广阳柔声道:“以后你会被称为江城郡主。”
老皇帝既然把这件事jiāo给他去办,他自然会办得完美无缺,不留一点遗憾。江城祖母的遗骸自然要迎回来以元妃之礼重新安葬,萧冲以原配嫡子的身份认祖归宗,做为失散多年流落民间的补偿,桓广阳会要求老皇帝给予萧冲一家格外的恩宠,给江城郡主的封号。
“我看行。”任江城笑吟吟。
只要老皇帝愿意承认萧冲,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郡主的封号对于老皇帝来说不过是顺水人qíng,并不需要犹豫迟疑。
“还有呢?”她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明眸璀璨。
桓广阳轻轻笑起来,“还有很多很多,说来话长。”
不远处有一个长长的木椅掩映在花树之下,江城听他这么说,便提议过去坐着细说,桓广阳欣然从命。
玉人在侧,花香、糙香、少女淡淡的体香萦绕在鼻尖,此qíng此景,恍如梦中。
桓广阳声音低沉的和江城说着话,明知道陵江王和萧冲父子二人很快便会出来了,却完全顾不上这些,只想在她身边多停留一刻半刻。
如他这般从容镇静的男子,一旦坠入qíng网,所思所想和寻常男子并无不同,也是一有机会便想见到心上人,若有她在身边便是最美时光,徘徊流连不忍离去,哪怕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十三郎君,大王请您进去。”一名童儿走过来,声音清脆的说道。
桓广阳的美梦,硬生生被这稚嫩的童声惊醒。
他深深看了江城一眼,“女郎,那么便如此办理了,好么?”
“很好。”江城笑吟吟点头。
童儿过来牵桓广阳的手,“十三郎君,大王会等急的。”桓广阳知道这是萧冲的童儿,轻轻笑了笑,和江城道别,跟着童儿走了。
也不知桓广阳进去和陵江王、萧冲说了什么,总之他从青云巷离开之后又去了趟陵江王府,日暮时分方才离开,世子萧凛亲自送了他出来。
“十三郎,费心。”萧凛对桓广阳非常客气,神色间甚至有着感激之意。
桓广阳温声道:“陛下和陵江王殿下兄弟qíng深,不忍见他骨ròu分离,想来亦不忍心见他家中不和睦。世子,陛下兄弟qíng深,最愿见到的也是兄友弟恭,相互谦让,您说是么?”
“多谢提醒。”萧凛更加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