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朝歌长公主听了江城的话,不由的摇头,“李贵妃动了手脚,怎么可能?我大魏自立国以来便有这个规矩,她进宫之前便是知道的啊。她这个人深明大义,曾经对我说过,只要她的亲生儿子能登上皇位,成为大魏至尊,她的xing命又算得了什么呢?qíng愿为爱子牺牲。”
“是么?”江城不禁一笑。
李贵妃居然会是这样有牺牲jīng神的母亲,ròu眼凡胎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对她好一点,她不易啊。”朝歌长公主温柔的劝说。
“她若对我客气,我一定比她更客气十倍百倍。”江城大方的许诺。
朝歌长公主也知道江城不是逆来顺受的xing子,听江城这么说,也只好罢了。
她告辞要走,江城起身送她,“本来我想着驸马的身世既然有疑点,那还是早日找到真相为好。可是他才住到紫兰殿便开始头疼、痛苦,我舍不得了。请转告贵国陛下,我是绝对不同意送他到行宫去让他回想当年qíng形的。你们不心疼他,我心疼。”
朝歌长公主叹息,“我们怎会不心疼他?莫说陛下,便是我做姑母的也是很疼爱他的啊,不过他肩上的担子很重,我们虽心疼,却不敢太过娇惯他。”
江城板着脸没有答话。
朝歌长公主安抚她几句,便离开了。
当天桓广阳和江城便被移到了坐落于燕京城外清凉山中的行宫。这里林海苍茫、烟光岚影,景色绝佳,本来应该是令人心qíng愉快的,可是江城发觉行宫中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竟然比皇宫中更严了些,未免气闷。
想在这里逃走,不容易啊。
她陪桓广阳出去在四周转了转,这时才发觉贺坚也跟着来了,这里的近卫由他统一指挥,不由的心中哀叹。贺坚何许人也,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呵呵,做梦去吧。
江城在糙地上坐下来了,有腔有调的叹了一口气。
眼前是一片糙地,糙地后面是小溪、银杏树林,银杏树躯gān挺拔,风骨清奇,树叶金huáng,颇为美观。
“驸马,陪我坐一会儿。”她拍拍身边的糙地。
桓广阳向来照顾她,注重她的感受,这时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江城觉得奇怪,抬头看他。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脸色发白。
江城对他都有点佩服了,“十三郎你太敬业了,说装就装,时刻不忘啊。”
她身姿轻盈敏捷的一跃而起,“驸马,你怎么了?”过去扶住桓广阳,一脸惊慌。
立即有人飞快的跑走去传话,贺坚带着人匆匆赶过来了。
桓广阳声音有些沙哑,“阿令,这里有只老虎,还有两个小孩子,你看到了么?”
匆匆赶来的贺坚听到他这句话,虎躯一震。
他眼神沉痛,江城虽知道他是装的也心疼了,柔声安抚,“哪里有什么老虎,哪里有小孩子啊,你别瞎想了。我扶你回去歇着,好不好?听话,跟我回去。”
贺坚眼睁睁的看着江城扶着桓广阳回去了。
他其实很想让桓广阳再继续想下去的,可他向来谨慎,不会在这时候bī迫桓广阳和江城,凝神想了想,并没有拦下他们。
急什么呢?日子还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晚桓广阳做了一晚的恶梦,这恶梦断断续续,飘飘忽忽,但是梦醒之后,他竟然可以连起来,可以回想起来。
梦中有一个小男孩,个子小小的,生的jīng致又漂亮,两个女人各自带着手下在凶巴巴的吵架,他不爱看这些,便牵着妹妹的手出来玩。妹妹捂着眼睛在树下坐着,他东找西找要找个好地方,让妹妹找不着,他兴致很好,路过花丛时还顺手摘了朵不知名的红花拿在手里,后来不知怎地他找到一个墙角,听到两个男子在说话。
“这两个蠢货果然打起来了,接下来便好办了。”
“就算这两个蠢货吵起来了,可七殿下这样的身份,想弄死他谈何容易?就算侥幸成功了也会连累很多人的。”
另外那人的语气冷峻起来,“我不管这些。总之他不死,他母亲便要死,所以他一定不能留。”
小男孩手抖了抖,手中的红花无声无息落到地上。
“弄死七殿下,李贵妃能同意么?”一个小心翼翼的男子声音。
“她为什么不同意?”那人语气还是很冷峻,“我说了要救她,她含泪点了头。难道她不知道唯一能救她的办法便是杀了七殿下么?只有七殿下忽然没有了,才不会被立为太子,她才能保住xing命。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