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后悔的。”耳边传来齐润云淡淡的声音,宋清颐转过脸,他的正君目视着他,眼光中透出认真以及一丝非常浅淡的犹疑。
宋清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别担心,我并不是心疼她,我只是……为自己不值而已。”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家正君这句话里的意思:她会后悔的,为放弃你而选择苏泞后悔,到时候自然会回头来找你。
宋清颐伸手抚了抚齐润云的脸颊:“别多想,我只为自己不值,我自忖对她真心一片,既然被弃之敝履,难道还要犯贱不成,我们说好的,下半辈子一起过的,相信我!”宋清颐觉得临雨眼睛中的那抹犹疑简直就是直直地刺进了自己的心中。
这一刻他分明能感受到罗杏涓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这样一个安静沉默的人被自己搅乱了心绪,他如何舍得让他有一丝不安。
一丝脉脉温存漾在两人之间,齐润云慢慢地软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僵直住的身体。宋清颐轻轻吐了口气,把人抱紧。
而隔壁的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停下了争执,只是两人的样子已经不复之前的整洁。
苏泞一身白袍就扯乱,整齐的发髻都挑出了几缕乱发,脸上甚至有着血丝和抓痕。而罗杏涓虽然比苏泞好,但是脸上的巴掌印子和手腕上的乌青就表明了刚刚那场激烈的争执觉做不了假。
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想的,安静下来的这会儿又开始抱在一起,而苏泞口中吐出的话也让宋清颐警觉起来。
“我有消息,宫里过段时间要下来人寻上进的琉璃,宋家本来就曾是御匠,又得了这届匠席,必然是榜上有名,你帮我做件事。”
宋清颐和齐润云对视了一眼。苏泞你还真是不死心!
☆、第三十七章
惠香楼一事过去了几日,宋清颐开始在自己的铺子里铺上琉璃狮子的货,顶掉了一半原本蜻蜓眼的使用,匠席的热度未过,果然非常受追捧。不几日,宋老爷亲自开口,宋家大半的店铺都铺上了半成琉璃狮子。不过半月,琉璃狮子果然如预想一般挤掉了蜻蜓眼,成为挂珠,项链,头钗发簪镶嵌的第一追捧。一如宋清颐预期。
至于匠席之后除了这事之外,就是罗杏涓出现在宋清颐面前的几率高了许多。按照宋清颐的本意,是想要借着窑厂一事打发走她的,不过齐润云不同意。
“纳贡上进一事锦城的世家俱不知qíng,可以透过她知道苏家的消息。”只要跟好罗杏涓,她和苏泞接触的消息自然能传到宋清颐的耳朵里。
齐润云的考量一般qíng况下是正常的,可是对于宋清颐来说纳贡的事qíng他可能知道的比苏泞还清楚,他并不怎么想留着罗杏涓在家里兴风作làng。
是的,兴风作làng。苏泞让罗杏涓帮忙的事qíng就是要她扰乱了宋家的平静。后院不平,宋家男人的jīng力自然就会被分散掉——这其实和苏泞前世对宋清颐设的局是一样的意思,宋老爷可不就是因为宋清颐三番两次因为罗杏涓的事qíng和他们争执对抗,很多事qíng上分身乏术被人钻了空子。
“她能在宋家兴风作làng,不过是凭借着你,只要你把握好度,罗杏涓不是问题。”齐润云的话一针见血。别说罗杏涓未入宋家门,即使入了门也不过是一个良妾,不得婆母喜爱,又受到夫君猜忌,能兴起的风làng可见一斑。
齐润云的话让宋清颐面色一暗,不错,可不是因为他吗!如果不是他把人捧得那样高,一个后院的女人怎么可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我还是不想留下她,我怕是个隐患,你现在非常时期,最后如果我对付了苏泞,怕她狗急了跳墙。”见识过上一世罗杏涓最后那些手段,宋清颐一点都不放心把这么大的一个隐患放在身边。
对他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父母妻儿更重要。
齐润云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地碰了碰肚子,抿抿嘴。他不太明白宋清颐对罗杏涓这么严正以待的态度,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别撕破脸,苏泞应该一直注意着她。”罗杏涓是苏泞放在宋清颐身边最不引人注意的一枚棋子,肯定不会放松关注。
确实,对所有人来说,如果不是宋清颐自己重生,谁也不会怀疑到罗杏涓身上,毕竟宋家之于罗家那已经是上好的选择了,宋清颐又对罗杏涓宠爱非常,没人会想到罗杏涓居心叵测。
见齐润云终于不再坚持,宋清颐就想着晚点就去把人打发了,不过就像自家正君说的,不能撕破脸打糙惊蛇。那么……或许之前派去罗杏涓老家的人可以传回来一些有用的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