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前脚离去,我便后脚跟随。
你生,我生。
你亡,我死。
天下他也不要,他只要这女子一世安好,与他并结白发。
他是不是罪孽深重,手上布满的鲜血太多,导致老天要收回他最重要的东西……
莫子清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我不好啊,我最没良心……你说你对我多好,可我总是记住你的不好……偏偏要与你置气,墨尘……你说,若是那三年的时光,我们用来在一起谈qíng说爱……那该多好啊。”
“日后,日后万一我先行一步……你……”
“不可能!”景墨尘心下一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景墨尘看着怀里的女子喉咙一动,心里的那颗吊着的心又在悬挂的高空里忽来dàng去。
立刻紧张的抱紧怀里的女子,头贴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别说话!别说话!丫头你别说话!”
那祈求无助的神态,竟然出现在这个向来唯我独尊肆意妄为的男人身上。
她不希望看到他这个样子。
莫子清心里一阵刺痛,眼角被bī出了泪水,不舍的道一句:“墨尘……”
声音的尾尖拖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似乎那花掉的冰水,一点点消融。
冰不冷,待化成了雪水,却冷得沁透了心尖……
莫子清终于无力的闭上了那双明善若水的眸子。
冰冷的泪水顺着景墨尘的指尖的fèng隙滑落到了袖口里,那贴在肌肤上的,是透心刺骨的凉意。
他用颤抖的大手掏出了莫子清怀里被一掌震碎的小泥人儿,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开始散发。
这个无坚不摧的男人,竟然头一次知道了无奈的滋味。
这天下之间,他可以掌管任何东西,可以号令任何事物,千军万马都只需他一句话。
唯一无可奈何的,便是——
生离死别。
“丫头——!”
*
婉儿为榻上的女子盖上了薄被,媚眼里面含着水珠。
她极力压下心里的悲痛,怔怔的望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
这个清冷明媚的女子,前两天回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一出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女子一向坚qiáng的很,即使现在受了内力震碎了内脏,依然一声不吭的忍着。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叫人心疼?
景墨尘从身后走了过来,瞧着榻上闭上双目已经睡去的女子,忧心忡忡的问道:“丫头如何了?”
往日硬朗的脸上全是憔悴的神色,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对这个男人来说,似已过了几百年。
婉儿瞧了他一眼,忍下媚眼里的泪水,“虽说重伤,不过没有xing命之忧,加以时日调养,便会好起来的……”
景墨尘显然不相信,蹙着眉头问道:“真的?”
那一掌掌风凌厉,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十成的内力。
婉儿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对着景墨尘说道:“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是怎么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快速的拎起地上的药箱,狠狠的对着景墨尘扔下一句:“毋庸置疑!”
婉儿快速的提起大红衣裙朝着房门走去,因为她怕晚一步,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她在虚张声势,她撒了谎。
她为榻上女子诊脉的时候,这个女子苍白的脸,用没有声音的口气对她说:“不要让墨尘担心……”
她又怎么能拒绝?
续命丸,不是续命丸,而是七日续命丸。
七日续命丸,那也只是七日……
七日之后,这位传奇女子,便会魂魄归西……
☆、第一百零四章 士可杀不可rǔ
清水看着房内那个挺拔消瘦的背影,正杵在chuáng前而立,怔怔瞧着榻上那双眸紧闭的女子。
昔日的主子,一夜之间,竟像变了个人。
向来杀伐果决,无坚不摧的男子,此刻的背影,是说不出来的落寞无助。
此刻的他不是一位帝王,不再坚qiáng坚韧不具任何打压,他只不过是一位为心爱之人痛心疾首的普通男人。
清水也知道此刻进去禀报不合时宜,但是有些事qíng是必须要禀报的。
踌躇片刻,清水终是抬脚走了进去。
“主子……”
消瘦的男人立即转身,将食指比在了唇上,一个噤声:“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