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兰风却不知晓,李贤淑忍了忍泪,道:“起先我看她在花园内,我叫人去唤她回来。”
凌绝忙阻止道:“师娘不必,请容我……自个儿去找她,我想亲口……对怀真说此事。”
李贤淑心软,便含泪点头,又看着凌绝发白的脸色,道:“凌绝,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保重些身子要紧,可要听话呢?”
凌绝望着妇人发红的双眸,便一笑点头,又向着应兰风告辞,转身出门去了。
凌绝去后,李贤淑终究忍不住,便坐回椅子上,掏出帕子擦眼,哭道:“这是怎么说呢?叫人如何舍得?只恨我只怀真一个孩子,不然的话……”
应兰风听了这话,倒是不由地笑了起来,道:“可是胡说……这样的话也说出来了。”
李贤淑哭道:“真真儿地这命,叫人无法,好不容易找了个乘龙快婿,又要飞了……以后,怀真可如何是好,更再往哪里找这样好的人去?”
应兰风叹了声,也是毫无头绪。
却说凌绝出了东院,站在门口定了定神,才往花园中去,进了门,忽地站住脚,转头往右手看去。
右手边靠着院墙,是一溜的蔷薇花架子长廊,昔日就是在此,他撑伞而来,发现怀真蜷缩着在雨中,十分可怜,他发了好心上前,给她撑伞,不料她竟是小老虎一般,扑上来把他推倒。
时隔多年,他的双手双臂,仍深深记得被蔷薇花刺扎破的那种鲜明撕裂的痛楚。
凌绝瞧了一会儿,微微恍惚间,却见有人从那花架之下正徐步走了出来,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此刻所念的那个。
凌绝见状,便走上前去,怀真正捧了一簇花出来,没留神看前面儿,等他到了跟前儿,才发现,微有些惊。
凌绝并不言语,只是看着她,怀真同他对视片刻,便问:“你如何在这儿?”
凌绝道:“特为你而来。”
怀真道:“你找我何事?”
凌绝说道:“如你所愿……你我的婚约,大概是要取消了。”
怀真听了,并不觉诧异,淡淡说:“是么?”垂眸看了看手中那一簇甜huáng金桂,yù言又止,只说:“多谢告知。”
怀真说罢,迈步yù走,凌绝抬臂将她拦下,道:“你……一点儿也不意外?”
怀真道:“我……”话到嘴边,忽然想:“何必又多说呢?以他的xing子,只怕越发偏激了。”
于是怀真只道:“我也只是顺其自然罢了,得之我命,不得……我幸。”说到这里,不由地微微一笑,这一笑,却非喜非悲,意味难明。
凌绝见状,深吸一口气,便握住怀真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怀真挣了挣,道:“你做什么?还不放手呢?”
凌绝低头看她,道:“你可还记得……那一年,你便在这里将我推倒的?”
怀真一愣,转头看去,正好见到那一棵极大的歪斜着的蔷薇花树……怀真垂眸,轻声答道:“我那时候不懂事,冒犯了。”
凌绝摇头,道:“你现在……依然也是不懂的。”
怀真不解这话,凌绝将她一拉,往前一步,便将她bī退在那花架旁的柱子上,低头捏着下颌,微微一抬,便亲了下去。
怀真骇然,想逃却已来不及,此刻两人身子相贴,那一簇桂花被挤的碎了,金色的小花儿纷纷扬扬坠落,怀真只觉得凌绝也像是要对这花儿似的,把自己碾碎成尘才肯罢休,因顾不上那花,便竭力挣扎起来。
凌绝握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他的手如同铁镣,紧紧囚着她。
怀真只觉得他的唇紧贴着自己,qiáng横霸道的,竟是令人窒息,她惊慌之中,便试着咬了下去,想要bī退他,谁知凌绝吃痛,却并不退缩,反而微微一笑,也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这一下子,却极疼。
怀真痛的闷哼了声,便觉得有一股淡淡地血腥气散开,越发骇然,凌绝很快地将她唇上的血都吮了去,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怀真已经没了反应,只死死地望着,唇上如被炭火炙了一下似的,火/辣/辣地撕开般的疼。
而凌绝笑着,望着她说道:“你休要以为……这辈子便撇开我了,今日这痛,是我给的,你要永远记住。”
他说完之后,又向着她笃定凛然地笑了笑,眼睛兀自盯着她,脚下后退两三步,终于才回身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