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劝慰,“娘娘理他呢,再怎样他也生不出儿子,能霸住陛下也不长远,娘娘还是先专心应对陶贵妃才是。”
皇后把一双细细弯弯的眉目拧在一起,深深叹道,“陶贵妃虽然看着一时风光无限,其实不足为惧,倒是范榕,处置不好必然成为心腹大患!”
畅思阁里,周寅喝了药后也和伺候自己的吴槐说起皇后,有些不解,“我记得前几日皇上还对我夸奖她,说皇后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十分的懂事明理,又有眼色,这就叫懂事明理?”
吴槐不好说皇后不是,只好隐晦提醒,“昨天是十五,皇上最近政务cao劳,有些辛苦,因此从您这里离开后直接回了寝殿歇息,没去皇后娘娘那边,皇后娘娘大概是有些担心便来找您问问陛下的qíng况。”
周寅恍然,自从他住进畅思阁后昊禹几乎每晚都要来,也不知图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欠佳,什么都不能做,他也跟点卯似的,每晚都要来一次,仿佛当会儿人ròu靠垫闲聊几句也挺高兴,仔细算起来,已经有好几个初一十五的晚间是在畅思阁待着的,难怪向来以稳重大度著称的皇后也稳不住了。
正在沉思,忽听吴槐在耳边道,“其实侯爷可以和皇上略提一提。”
周寅抬眼问,“提什么?”
吴槐知道陛下在慰思侯身上是真用了心的,既然把自己派给了范榕,那慰思侯日后就是自己的正经主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诚心实意地替慰思侯打算,劝道,“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首,侯爷还是该酌qíng给她留些面子,不若劝劝陛下雨露均沾,偶尔也去皇后娘娘和其他嫔妃处歇歇。一来显出您的大度,二来万事不要做得太绝才是长远打算。”
周寅嗤之以鼻,“你闭嘴吧,下回少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本侯爷是男人,不是后宫那些汲汲营营争宠的女子,陛下他愿意来就一直来,若是半途又去别处,我也不qiáng求,只不过肯定立刻搬回自己的侯府去,日后和陛下只论君臣,再不会有其他瓜葛!”
吴槐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慰思侯原来胃口极大,这是要独霸皇上啊!不敢怠慢,急忙上报消息。
此话第二日就被禀报到了昊禹那里,陛下且喜且忧。
晚上照例还来畅思阁,对周寅道,“爱卿对朕一心一意朕自然喜欢,只不过这脾气得收敛些,朕是一国之君,就算最宠爱你也不可能再不去后宫其它嫔妃处,难道朕宠幸个妃子爱卿就要负气出走!那怎么行!你乖乖的,不要乱闹,朕自然宠你最多就是。”
周寅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懒得回答,反正提醒过了,昊禹做不到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二三手货,甚至更多手,周寅肯定是不要的,因他现在就是范榕,所以老实不客气的也做了范榕的主!
昊禹压根没想到周寅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实打实的告诫,说完后就把心思转到了别处,“京城中最近不知怎的竟然起了风言风语,说是此次出征必得有身怀黑玉麒麟佩的人随军方可获胜,这是闹得哪一出?”皱眉看周寅,“朕记得你贴身就戴了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雕的可是麒麟?”
周寅从颈中拉出一条红色的丝绦,上面果然挂了一块墨色的玉佩,摘下来递给昊禹看,“巧了,还真是块麒麟玉佩。只不过墨玉虽罕见,但也不是绝无仅有,雕成的玉佩上又常常会饰有麒麟,身怀黑玉麒麟佩的人京城中随便找找只怕就能找出百十个,却让谁随军出征呢?”
☆、第九十五章 高山流水(六)
昊禹接过周寅的黑玉麒麟佩,细看几眼后不由沉下脸,“传言所指就是爱卿这块!”脸色一寒,另一只手握起拳头,捶在身旁的案几上,怒道,“岂有此理,却是谁在背后恶意生事!”
周寅问,“陛下怎知就是我这块玉佩?”
“因为爱卿这块玉佩上的麒麟有青云缭绕!此乃祥瑞!”昊禹脸色冷凝,“爱卿这东西是贴身之物,知道其中细节的人定然没有几个,你仔细想想会是谁泄露出去的?”
范榕的这块玉佩是他的侯爷爹在他六岁入族中家学时亲手给他挂上的。
侯爷给心爱幼子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这块玉佩玉质奇好不说,还夹杂了天然的淡青色纹理,被巧手匠人jīng工细制,让墨玉上的淡青色纹理正好成了围绕在麒麟身周的青云祥瑞,这样一来这块墨玉佩就独一无二,越发珍贵了。
周寅没有为陛下冰冷的神色所动,侧头想想,十分平和地答道,“这可不好猜,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的兄长,家中嫡母,还有幼时一同在家学中读书的几位叔伯兄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