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叹息一声:“雷教主,鬼门与贵教皆属魔道,若非尔等欺瞒蛰伏在前,蠢蠢yù动在后,还搅得南荒众族不安,本宗又何尝愿意同室cao戈啊......”
妈的,都被你cao成这样了还整什么虚套?!雷玄擦着花里胡哨的脸道:“万事好商量,宗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果然活得久的都是明白人。”池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慢条斯理的念道,“第一,魔教即日起归顺鬼门宗,教务自治,但需听调于鬼门,凡重大事项需禀报属宗;第二,魔教需严守宗规,与南荒各族和平共处,融洽发展,不得再生欺压qiáng夺之事;第三先空着,本宗日后想到了再添加;第四,以上条款一切解释权归鬼门宗所有。”
他将纸一递:“雷教主没意见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原来人家早就有备而来,明摆着是要吞并自己这条小鱼的。
雷玄颤巍巍的接过丧权rǔ教的合约,满脑子都是意见。可他哪里敢说?说了就连想意见的家伙什儿也丢了,只好神色颓然的署上了大名。
“魔神不佑,天亡圣教啊!”大巫祝伏在地上悲戚的哭道,“若是赫连教主在,怎会令吾教沦落至此啊......”
“住口!”雷玄厉声喝道,“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提个死人作甚?还不快向池宗主请罪!”
老头儿倔着脑袋不应声。
雷玄见状刚要大怒,却突然踉跄的歪坐在宝座上,双手紧紧捂这胸腹,面色扭曲得恐怖。
“姓池的...你...你害我?!”他睚眦目裂的指着池月道,“这蛊他妈有毒......”
池月露出看智障的表qíng:“本宗杀你,还需下毒?”
“是你,你就是他,我早该想到哈哈哈哈...呃...”一条血红的虫子突然从对方的胸口冒出头来,紧接着又一只从他耳朵里爬了出来,雷玄痛得翻滚在地,嘶声喊道:“赫连渊!你这么多年yīn魂不散,就是想报复本座当年给你下蛊对不对?!”
饶是池月脑子再好使,也不明白这老不死的在发什么疯,他问向大巫祝:“赫连渊是什么鬼?”
“是吾教前任教主,已经过世三十多年了。”听着某人的惨叫声,巫祝神色复杂的问道,“教主他是怎么了?
此时的雷玄七窍流血,哭喊不住。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蛊虫,口鼻内外也不断有虫子爬进爬出,整个人都被裹成了一团巨大的虫茧。吓得底下教众失语得失语,失禁得失禁,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池月也觉得这场面有些惊悚,gān巴巴的答道:“他在...与虫共舞......”
“活该。早告诉他长生蛊是圣族人所创,非圣族血脉不可使用,非要逆天而行,如何不遭天谴?”桑曼的娘反倒一脸平静,“池宗主若有需要,我等可为宗主炼蛊。”
池月连连罢手:“不必了。”这么恶心的玩意他死也不会吃......
“也罢,其实长生蛊在《蛊经》中也被划为邪门歪道。靠蛊虫维持生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早晚沦为行尸走ròu,只怕到最后就分不清是人是虫了。”
雷玄已经痛得全身麻木,感觉体内各处都钻满了疯狂的虫子。他眼看着自己的皮肤被吸gān水份枯萎下去,肌ròu也松弛得垂落下来,乌发一根根变得苍白,刚刚恢复的青chūn就像一场空梦,在惊醒的片刻转瞬即逝。
“不,不!本座不要老......我不要死!”他伸动着扭曲的关节,一寸一寸爬了下来,在身后的石板上拖出一道发黑的血痕“我要长生不老......长生...不...死...”
裹满蛊虫的手艰难的匍匐到池月脚下,徒劳的张了张五指,最终还是无力的静止下来。雷玄至死也未瞑目,怨恨的眼中似乎仍燃着不甘的火焰。池月淡漠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鬼门宗的那些前辈......
世间万物,唯心易惑;千秋之后,孰能长生?
“教、教主......?”大巫祝试探的问了句。
“他已经死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老头儿麻利的一收眼泪,拄着杖子站了起来,恨声道,“报应!”
池月:“......”大爷,你们教主才刚咽气,这样真的好吗?
“从前只是猜忌,没想到赫连宗主真是这姓雷的所害。”大巫祝叹了口气道。
“可他为何口口声声说本宗是赫连渊?”
“他...?”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举着手向池月的脸摸来。
“你要做什么?!”池月当即后退。这老瞎子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