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突然动作,丹皇弟子忽的一下退开了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冲上去。
这时,一声慡朗的大笑自头顶上方传来:“以多欺少,可绝非正派作为啊。”
池月仰头一望,看到墙头上坐着个乞丐。
那乞丐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身补丁连补丁的老头布衫。面盘微黑,却方正gān净,双目聚睛如电,看起来倒有些不像乞儿。袁儿方轻跃下墙,对丹皇派的弟子们道:“要打架就打架,一群爷们用口水欺负个哑巴有意思吗?”
池月:“......”
“袁长老?”为首的丹皇弟子站出来道,“这是我们和岳怜鹤的事,你们丐帮什么时候开始狗拿耗子了?”
“刚开始的。”袁儿方咧出一嘴白牙,站在池月身边抱着双臂道,“日头这么大,你们到底打不打?不打老子回去睡觉了。”
袁儿方是何人?那是吃人不吐银子的丐中丐!
这货之所以能在两年之内晋阶到八袋长老,就是因为会打架,有门路,懂得圈地敛财。他将几大都城的土地炒到了天价,为丐帮迅速积累下惊人的财富,从而深得帮主爱护,也深为同道唾弃。
丹皇派的人还真不敢得罪他。最近正道都不好混,普遍要靠丐帮接济。上个月丹皇派还将师门的两座山头抵给了这群叫花子,那里面还埋着他们祖师爷的棺材板呢。这要动起手来,搞不好姓袁的明天就能敢挖坟掘墓去!
一群人憋屈得像吞了满肚子屎,最后只得按照江湖惯例撂下几句狠话,便不了了之的滚了。
看到丹皇派的人撤了出来,燕不离四人纷纷上墙避开了他们。毕竟这帮疯狗走在街上都逮谁咬谁,他可不想触霉头。
“真是怪了。”林正玄抱着一棵大香柏道,“丐帮一向无利不起早,没道理帮岳怜鹤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啊。”
殷梅雪蹲在墙头招了招手,低声道:“诶,你们看,他们好像认识......都斗勾肩搭背上了。”
池月此时内心爬满了王八。
他从未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袁儿方亲切的揽着他的肩,口口声声叫着兄弟,一副遇见亲人的激动神qíng。
这一切只因他一语道破了对方朝廷暗桩的身份。
袁儿方额上有一条不易辨识的晒痕,那是长期戴铁盔压出来的,还有右手虎口的老茧,以及微弯的罗圈腿,池月才猜测此人是行伍中人。
谁料对方就凭这一句话,加上燕不离在姚尚阗死时和自己站在一起,将他误会成了同僚,紧接着就毫不见外的大吐卧底丐帮的苦水......
池月觉得这货卧底两年没被发现真特么是个奇迹。不过对他来说,将朝廷的水搅浑也是好事,所以含含糊糊的编了个身份。
“大内侍卫?!”袁儿方也曾在御前行走,但从未听过池月的声音,便问道,“兄弟听着耳生,是不是混后宫那块的?”
池月点了点头。
“记得圣上即位后,內苑侍卫都换成太监了啊。怪不得你内功如此深厚,练的葵花宝典吧?”
池月:“......”
袁儿方嘿嘿笑道:“放心,我不歧视内监。你也是为燕少侠保驾护航的吧?咱们哥俩努努力,争取拱那小子顺利上位......”
池月轻笑一声:“其实他不弱,靠自己(下泻药)也行的。”
“唉,还是差点事儿。若非初选时你手疾眼快拽了他们一把,这小子肯定就没戏了。”袁儿方叹了口气,“他要是做了武林盟主,可就真成脱裤子上位咯。”
“......”
“啧,你说这几个臭小子到底要瞧到什么时候啊?”袁儿方托着腮帮子问道。
“那四个蠢货?”池月也早就觉察到身后的动静,便摘下了面罩,猛地一回头。
某人一回头,吓死一头牛。殷梅雪和林正玄当即栽进了院墙,柳惊风也吓得腿软的跌了下去,顺便还把燕不离给扯下去了。
“谁他妈又拽老子裤子?!”
“尼玛,压死我了,你们快起来!”
“卧槽,有狗!”
“汪汪汪汪汪......”
听着墙里狗吠人跳一阵闹腾,池月无声的笑了笑,慢悠悠的和袁儿方走出了巷口。
度过了一个乱哄哄的晌午,燕不离被人从睡梦中拖到了赛场。他原本就困觉,加上午休没睡够,是以抽完签后还像一只半睡不醒的瘟jī。
林正玄没辙,只好抄起一大壶凉茶迎头泼了上去......
岑海望着眼前年轻英俊又湿漉漉的剑客,一双深褐色的浓眉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