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吓傻了,鲛汝想,一动不动的。
妖蛇根本没有把飞燕卫放在眼里,对于妖魔而言,唯一能带给它们威胁的,只有同样能驱使天地之灵,使用超出凡常力量的巫而已,鲛汝向河道潜去,他要顺着琼水一路入西沧海,再从西沧海转道去南渊海,此路迢迢,不能耽误。
这样想的妖魔紧接着就感觉到水的异常流动,然后他看到一张渔网从水底悄然升起,细密的小格子闪烁着寒光,一下子就把鲛汝给兜了进去。
而站在退水的岸边,那飞燕卫们已经握住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大声呼喊着口号,要把妖蛇从水中拖上来。
这些汉子都是一日复一日地磨练自己的武技,比起天生怪力的国师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渔网随着他们一步一步后退,缓慢地露出水面,一同露出水面的,还有妖蛇费劲功夫,挣扎开的有女子手腕粗的破口。
妖蛇能变大变小,只不过最大是一丈多长,最小也到一人长,这少女手腕粗的破口可不能允许通过。但是破口的出现已经代表鲛汝逃生在望,两个飞燕卫举刀奔过去,在他们到达之前,又有数处钢线崩开。
霎时,鲛汝就从破dòng中钻出半个身子,张开嘴向离它最近的飞燕卫咬去,飞燕卫横刀应对,雪亮的刀身抵上泛着寒光的尖牙,两者触及不过短短一瞬,黑色就从雪亮刀身上蔓延开,年轻飞燕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刀被毒液腐蚀,咔嚓一声断成两半。
他的同伴抓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摔,好悬没让他冲进蛇口。
但是鲛汝已经发怒了,它决定先把自己的职责放在一边,先杀死这些对它设下陷阱的凡人。它再一次变大,蛇尾横扫,要将岸上的小虫子扫入水中,只要到了水里,无论是毒死,还是缠死,或者是淹死他们,就都是它决定的了。
那一抹极盛的剑光就在鲛汝计划这些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它眼前。
剑光倾斜,从一个好巧不巧到鳞片不会滑开的角度,划过了它的七寸。
鲜血喷涌而出时,鲛汝一双有着细长裂fèng般瞳孔的蛇瞳,紧紧盯着一个掀开斗篷,突然出现在它面前的人。
提剑的灰衣暗卫向它一笑。
鲛汝目光下移,它看着灰衣人的剑。那是一把短剑,长度约摸是从中指指尖到手肘,古铜色的剑身上有细密的咒文,蛇血沿着凹下的咒文流淌,仿佛是焕发的虹光。
又是凭空出现两道剑光,再一次划开鲛汝的七寸。
“哎等等等等,”代乐省职责的飞燕卫在后面大喊,“鬼枭卫的兄弟,这家伙是要带回去审问的啊!”
灰衣鬼枭卫大惊回头,“你刚才不是说要留下它的xing命吗?”
飞燕卫:“只是放狠话而已,狠话,懂吗?”
鬼枭卫:“不懂。”
十七个飞燕卫顿时沉默了,为首的飞燕卫扶着额头,对身后下属们招招手,有一个中年飞燕卫出列,跑带流了一大摊血的妖蛇身边,小心翼翼察看它到底死了没有。
“当然死了,”那个鬼枭卫说,“鬼枭出手,哪有不死的道理。”
他两个隐藏在一边的同僚纷纷出声赞同,表示他们不能砸了鬼枭卫的招牌。
飞燕卫们:“……”
又不是做生意的,什么招牌不招牌,到底还有没有兄弟爱了啊?
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虽然飞燕卫和鬼枭卫是平级,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鬼枭卫却是个有品级的校尉,真要投诉,得找他们的乐校尉大太子来,更别提战力……论打架,鬼枭卫三个人一小组,完全能打败通常十八个人一小组的飞燕卫们。
燕子们到屋檐下听听消息就好了,以后这种杀人或者杀妖魔的活还是jiāo给鬼枭卫吧。数个时辰后,和抬着蛇妖尸体的飞燕卫们一起出现在乐道帐篷里的鬼枭卫校尉,跪在下方对皇帝陛下说。
乐道面无表qíng地把这件事jiāo给乐省处理了。
等这些人从帐篷里离开,赫连郁才开口:“你表qíng太严肃了,乐省会吓到的。”
“不要和妈妈一样啰嗦啊,赫连。”皇帝从虎皮大椅上滑下来,和赫连郁一起盘腿坐在地毡上,帐篷里点燃了火炉,炭火烧得正旺,让粗糙的地毡暖烘烘的。乐道学着赫连郁一样脱了鞋,他手撑在背后,暖红的炉火倒映在他眼睛里,火光中的那个人是他的心上人,是他的qíng人。
不过大巫才不会因为目光这种小事而停下自己的动作,他正在处理飞燕卫提来的蛇尸,熟稔得用小刀绕着蛇头画了一圈,然后用刀尖挑起蛇皮,手指捏住,往下一撕,只听到撕拉一声,一张完整的蛇皮就被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