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_作者:吃饭饭饭(70)

2016-04-26 吃饭饭饭

老妇人坐在那里,头扭了过去,不再言语,显然是不愿与谢俊做这些无意义的争吵了。
王氏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消失了,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着,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桓凛站在那里,脸上的表qíng也说不出是喜是悲了。
谢俊茫然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封信上,他走了过去,捡了起来,将里面的内容看完。那是桓凛查到的内容,除了南陵公主的rǔ娘的证词,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在这些证据面前,他那些仅有的庆幸也消失殆尽了。
谢俊走到了王氏的面前,扶住了摇摇yù坠的她。
老妇人被带了下去。
王氏再也忍不住,没了大家闺秀的秀雅,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桓凛木然地看着他们,他们这里面的人,都是罪人,因为无知伤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谢盏也是旁观者。
他站在王氏和谢俊的另一侧,与桓凛遥遥相望着。他看了一眼桓凛,又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王氏。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原来他最初认定的那个便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不是谢府的下人,也不是南陵公主,而是谢何明媒正娶的正妻。不是生死相隔,不是天各一方,而是因为她不识得他。
王氏没有错,谢家也没有错,错的是天道。然而纵然如此,他却也无法做到释然,他忘不了王氏的疏远,忘不了谢家的漠视。有些事,一旦错了,便会一直错下去,纵使最开始的真相大白,那又能如何呢?时光不能倒流,他们再也不能回到最初没有伤害的时候。
若南陵公主是他的母亲,他尚且可以待她如母,而王氏,他却不能。他忘不了她看自己厌恶的表qíng。
王氏哭得惨烈,哭到最后已经晕了过去,谢俊也有些浑浑噩噩的,但是谢家一向做主的母亲都倒下了,他只能咬牙挺下去,扶着王氏出了西殿,出了皇宫。
谢盏便站在阶梯的最上面一层,看着那两个本该是他至亲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另一头。
"阿盏,我们都错了,错的离谱。"
谢盏回头,便看到桓凛坐在那里,手中握着那一枚玉佩,俊朗冷硬的面容上表qíng格外地疯狂与láng狈。
真相大白,洗除冤屈,这本是人生最舒慡的事之一,看到桓凛痛苦,看到那些漠视过他的人痛苦,他本该觉得喜悦的。而此时,他却无任何喜悦之感,只是从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悲哀感。最后一个疑团已经解开,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对这世界的最后一抹留恋也彻底消失了。
谢何离家数日,虽是借酒消愁,却愁更愁,一日比一日更加难安。他终于忍不住回来了,回来时便发现整个谢府都沉浸在一股诡异的气息之中。
他去了夫人的院子和大儿子的院子,都发现空无一人。他的眼皮猛然跳了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去了哪?"他问下人。
"夫人和大公子都在佛堂。"下人道。
"谢家何时有了佛堂?"谢何看了那人一眼。
"昨日夫人令人建的,还请了明空大师过来。"那人道。
谢何匆匆去了佛堂,便看到青烟袅袅中,王氏跪在那里,手中捧着一串佛珠,不过两日,她身上的气质宛然变了许多,原来若只是淡雅高贵,现在却少了一丝人气,仿佛超脱了这尘世一般。
谢何长她几岁,似乎自幼便认定了她是他的妻,看着她长大,从恋到爱,等年岁到了,便娶她入门,他们之间便这般水到渠成。夫妻三十余年,不是没有遇到过难事,但是都那般过来了,他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般到老,等死了再同xué,这辈子便这般结束了。然而看着王氏这般模样,他不由得有些恐慌,那派风度也维持不住了。
"阿尤。"谢何叫了一声。
王氏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喜欢她的笑,但是此时的笑却有些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阿尤,你在做什么?"
"我罪孽深重,所以便想了个洗脱罪孽的方法。"王氏道。
"阿尤,你有何罪孽?你为女孝,为妻贤,为母慈,若你有罪孽,那这世上有罪孽的人何止万千?那佛门之地岂不是要被人踏破门槛?"谢何道。
王氏摇了摇头,语气淡淡道:"若我无罪,为何我的孩子要受这般苦难?"
谢何愣了一下,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心底所害怕的东西变成了真相。
真相太过残忍了,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骄傲与骨气。
那个孩子,他不曾抱过他,不曾教过他识半个字,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