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的这份气度。即便成大忠是完全站在祁佑年的立场上的,也不能不折服吧。
成大忠这次回来,和以往一样,都是来去匆匆不能久留。他是先去了宫里头。然后在威武候和夫人面前说了话,才来的安王府。
纪晓棠准备东西要给秦煊画像。秦震就吩咐人准备酒席,亲自招待成大忠。
按照成大忠的品级,还不至于让秦震如此待他。但成大忠是祁佑年的使者,对镇山关的qíng况比任何人否清楚。秦震私心里愿意亲厚地待他,也想从他那里更多地知道一些北边的qíng况。
等纪晓棠给秦煊画好了影像,秦震也带着成大忠回来了。
纪晓棠让成大忠收了卷轴。还让成大忠上前来,替祁佑年好好地看看秦煊。
秦煊确实是个胆子很大。特别不怕生的人,虽然第一次见成大忠,除了好奇之外,对于成大忠因为常年在沙场征战所沾染的杀戮气息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还朝着成大忠伸出了一只小胖手。
秦煊不怕成大忠,成大忠看了这么一个白胖胖软乎乎的小家伙,却有些手足无措,见煊儿向他伸出手,他更吓了一跳,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也像以往一样,成大忠往纪晓棠这里来,必定是沐浴过,且小心地换过衣服的。
“煊儿似乎很喜欢成千户,”纪晓棠就笑着说道,“我听说,成千户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不妨抱抱煊儿。”
成大忠就有些诚惶诚恐地,但是这可爱的小家伙在眼前,他还真拒绝不了这个提议。
成大忠将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这才伸出手来,将秦煊接住抱在了怀里。他抱孩子的样子也有些笨拙,小心翼翼的,比手里拿了几百斤的大刀似乎还沉重一些。
秦煊却似乎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成大忠的小心,他很欢快地挥舞着胳膊,蹬着两条小短腿,嘴里哦哦地,欢快地叫着。
成大忠的额头就见了汗,眼睛里却是一片柔和,不像是战场上那个似乎能吃人的老虎,反而像乡间最温驯不过的老牛。
纪晓棠暗笑,一面让人将秦煊接过来,自己抱了。
成大忠似乎就松了一口气,眼神和态度却多了一分热切。
“小世子龙马jīng神,来日必定不可限量。”
“多谢成千户吉言。”纪晓棠笑道。
成大忠超额完成了祁佑年jiāo代的使命,在安王府的经历也十分愉快,就要跟秦震和纪晓棠告辞。
秦震突然向纪晓棠伸出手,示意他要抱煊儿,一面却暗暗地冲纪晓棠使了个眼色。
纪晓棠暗暗吃了一惊,忙就拦住了成大忠。
“成千户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镇山关只怕不像你说的那样太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样问着的时候,秦震已经将屋子里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程嬷嬷和一个汪如海。
成大忠也吃了一惊,却并没有立刻否认。
纪晓棠就知道,镇山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不是北蛮人小股兵力骚扰那么简单。
“这里再无外人,无论什么事,跟我和王爷说了都无妨。若是我们能做些什么,那就更好了。阿佑在镇山关,我们都深知他的艰难。我们虽然不能去镇山关助他一臂之力,却始终是站在他身后的。”纪晓棠说的非常诚挚。
成大忠又沉吟了一下,目光似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秦震。
他虽然被秦震的气度所折服。但却不能像信任纪晓棠一样的信任秦震。
“成千户但说无妨,王爷与我,是同样的心思。”纪晓棠可以为秦震担保,无论成大忠说出的是什么事,秦震都会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
“……回来的时候,元帅曾经嘱咐过属下。那件事,不说也无妨的。可如果王妃一定要知道。元帅说我告诉了王妃。也是无妨的。”成大忠这才开口,显然这些话中很多都是祁佑年亲口教给他的。
“镇山关确实是发生了事,但在元帅看来。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这样说话,祁佑年眼中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换了人来看,就是大事了。
纪晓棠并没有催促成大忠。而是耐心地让成大忠慢慢地将事qíng说给她听。
……
等将成大忠送出府去的时候,纪晓棠坐在煕chūn堂上房。心qíng却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真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半晌,纪晓棠才吐出一口气来,压低了声音跟秦震说道。
秦震也皱着眉。和纪晓棠思考着同样的事qíng。
“是万万没有想到。”秦震听了纪晓棠的话,跟着点了点头,神qíng颇有些沉痛。“以往只当她是被惯坏了。做事任xing。可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qíng来。简直枉为我秦家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