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年亦步亦趋。
到了二门,外面早就备下了马车,祁佑年上前来要扶纪晓棠上车。
纪晓棠看了一眼祁佑年,并没有拒绝。等她上了车,祁佑年立刻跟着上了马,皇城军也跟着他们从王府退了出来,前后簇拥着祁佑年和纪晓棠的马车。径直奔禁宫而来。
深夜寂静,纪晓棠轻轻地将车帘掀开一角。不出所料,路上虽然不见行人,但是道路两旁每隔十余步,却都有皇城军在守卫。
纪晓棠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车帘。
看来,祁佑年已经带着皇城军将整个京城都控制住了。
不知道此刻秦震在城外的qíng形如何?还有皇宫中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该知道的。她差不多都已经预料到的。事qíng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再多想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一会进了宫,她将会知道全部的真~相。
煊儿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其实在纪晓棠从煕chūn堂上房出来,吩咐王府侍卫的时候。小家伙就已经醒了,但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完全清醒。
发生的事qíng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惊奇了,小家伙甚至以为是自己做梦了。
“娘~亲……”如今坐在马车里。小家伙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软软地叫着娘~亲。
还是将煊儿给惊动了。
纪晓棠心疼煊儿。忙又将他身上的毯子又裹了裹。
“乖煊儿,冷不冷。”
煊儿身上裹着毯子,又窝在纪晓棠的怀里,只觉得暖融融的。哪里会觉得冷呢。
“娘~亲冷不冷?”煊儿问纪晓棠。
小家伙如今越来越聪明懂事,很知道关心自己的娘了。
“娘~亲也不冷。”纪晓棠笑着答道,她早有准备。身上添了衣裳。“离天亮好早的很,煊儿再睡一会吧。”
“嗯……”煊儿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小脑袋瓜,“煊儿不睡,煊儿陪着娘~亲。”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去宫里。”
“去看皇伯伯吗?”煊儿立刻就问。
纪晓棠顿了顿,这才点头。“是的,我们是去看皇伯伯。”
“爹爹呢?”煊儿就找秦震。
“你爹爹往城外去了,皇伯母过世,你爹爹要替皇伯母修缮陵墓。”纪晓棠很耐心地跟煊儿解释。
有些复杂的话,煊儿未必能够完全听懂,但是纪晓棠一直坚持都说给煊儿听。这也是煊儿会比同龄的小孩子更聪明懂事的原因之一。
“想爹爹了。”煊儿抿着小~嘴巴,嘟囔了一句。
“爹爹肯定也想煊儿,他办完了差事,就回来陪着煊儿了。”纪晓棠笑着说道。
“嗯。”煊儿嗯了一声,就将头靠进了纪晓棠的怀里。
“娘~亲,刚才煊儿好像看到……看到阿佑舅舅了。”
“没错,是阿佑舅舅护送咱们进宫。”
“阿佑舅舅带了好多人,要跟唐唐打起来……”因为将脸靠进了纪晓棠的怀里,煊儿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就有些闷闷的。
纪晓棠的心中一动。
煊儿口中所说的唐唐,是王府的左长史,被秦震留下来护卫王府,保护纪晓棠和煊儿。
煊儿看到的,比她预想的要多。
“不会,阿佑舅舅不会伤害咱们,也不会伤害咱们的人。”纪晓棠轻声地告诉煊儿。
“那……”煊儿突然抬起头,一张小~脸罩上了喜悦的色彩,一双大眼睛也亮晶晶地,“那是……阿佑舅舅和唐唐,大家……摆家家酒?!”
过家家,摆家家酒,这还是长生跟着小厮们学的游戏,他觉得好玩,来王府的时候,就教给了煊儿,还和荧儿、煊儿一起玩过。
他们甚至还带了七斤一起玩。
纪晓棠失笑,却对煊儿点了点头:“煊儿说的没错。”
“嗷!”煊儿高兴的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声音也响亮了许多。
纪晓棠忙就做了嘘的姿势:“这是秘密,煊儿知道就行了,不能告诉人,也不能让人看出来。”
“嗯,嗯。”煊儿连连点头,还将一张小包子脸也板了起来,“煊儿知道,煊儿不说,不让人知道。”
“对,煊儿乖。”纪晓棠说着话,轻轻地抚摸着煊儿的后背。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qíng,无论他们母子是否能够活过今晚,她要她的煊儿尽可能快乐,尽可能地远离这些血腥和yīn暗。
虽然血腥和yīn暗确实存在,且近在咫尺。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纪晓棠就是煊儿头顶的那把伞,为他遮风挡雨,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