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片刻,还是纪晓棠先回过神来。
“阿佑,别来无恙。”
“晓棠,你也安好吧。”祁佑年说着话,竟伸手过来。
纪晓棠微微一愣,却并没有躲开。祁佑年的手伸到纪晓棠的鬓边,轻轻地摘下一片落叶。
原来是有落叶沾到纪晓棠的头发上了。
这个时候,纪三老爷才慢悠悠地赶到了,笑着跟祁佑年招呼。纪三老爷的笑容有些促狭,带着些深意打量着祁佑年。
祁佑年忙收回手,飞快地将手中的落叶塞入怀中,这才跟纪三老爷招呼。
祁佑年就告诉纪晓棠和纪三老爷,因为穆洪和穆家兄弟都有差事,今天只有他带着人来迎接两人。
“这么巧!”纪晓棠还未说话,纪三老爷先就挑眉道,“那就有劳阿佑了。”
纪三老爷的语气有些奇怪,祁佑年gān咳了两声,只假装并未觉察。
这个时候,纪家的车马都已经到了近前。祁佑年就将他带的兵丁从密林中叫出来,两下人马合在一处,穿过穆家寨,直奔任安城。
“穆家寨最近可有什么风声?”骑在马上,纪晓棠问祁佑年。
白兔是祁佑年亲自训出来的,跟祁佑年的大黑马就非常熟稔。两匹马跑起来不点儿几乎一致,还经常将脑袋凑到一处,互相喷喷鼻子,处的十分融洽。
“穆家寨并没什么动静,不过山匪的事qíng,已经有了头绪。”祁佑年就道。
纪晓棠大喜。
“查出什么来了?”
“这股山匪,自名为杀破láng。”
第一百七十六章 杀破láng
听到杀破láng三个字,纪晓棠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祁佑年查的不错,那股山匪的的确是自称杀破láng。查到了这一点,这股山匪终于算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杀破láng是紫微命格的一种,当七杀、破军和贪láng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láng”格局。杀破láng格局预示着一种动dàng和变化,主天下易主。
而这股山匪之所以自称为杀破láng,还有一层意思。
杀破láng共有三个首脑,据说除了杀破láng中极少的骨gān,没人见过这三人的真面目。这三人真实名字不详,分别号七杀、破军和贪láng。
祁佑年目前手中所掌握的信息并不多,但已经足够让纪晓棠激动。
杀破láng神秘的有些匪夷所思,甚至不像山匪。前世的时候,直到这股山匪出来作乱多时,世人所知的也不过是如此。祁佑年现在就能揭开这冰山之一角,可见是费了许多的工夫。而且,即便是再神秘,只要被抓住了马脚,就距离现行不远了。
纪晓棠对于祁佑年所说的两年之期,更添了几成把握。这少年的自信,并非出自于狂妄,他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一群山匪,若是无知附会也就罢了。否则,以这三颗煞星自命,其志不小。阿佑,你也读《易》,这三颗星汇聚,主的可是山河动dàng,天下易主!”纪晓棠听完了祁佑年所说的话,就故意说道。
纪晓棠这样说,是希望给祁佑年一些警示。她非常清楚。这股山匪如此命名,绝不是无知附会。他们在大秦内忧外患之际挑起gān戈,就是为了逐鹿中原,天下易主。
这天下谁做主,纪晓棠其实并不在意。但是群雄逐鹿,遭殃的却是百姓,就是纪家这样富甲一方的士绅都不能幸免。
纪晓棠曾经离乱。推己及人。她绝不愿意这天下乱起来。
祁佑年的神色微微一动,他深深地看了纪晓棠一眼。
此时,两人离前面带路的兵丁和后面的纪三老爷、李师傅等人都有一段距离。也正因为如此,祁佑年才肯将这样秘密的事qíng说给纪晓棠听。
而纪晓棠之后的反应,则是触动了祁佑年。
祁佑年前后看了看,就轻轻提了提缰绳。两匹马靠的越发近了,祁佑年的腿甚至可以碰到纪晓棠随风飘起的裙角。
“据我探查。那股山匪处处古怪,绝非一般牵qiáng附会的山匪可比。……我也有此担心。”祁佑年略压低了声音道。
纪晓棠本来还担心祁佑年认为她小题大做,见祁佑年竟能见识到此,纪晓棠心中更加欣慰。
“阿佑。你该知道。如果正如我们所担心的,那这股山匪可不容易对付。只凭你一个人,还有任安府卫所的这千名兵丁。只怕有些勉qiáng。”
祁佑年正色点头。
如果真像他所担心的那样,对方就不是山匪。而是反贼。要剿灭这股反贼,自然不是任安一府一县的事qíng。
“我有心理准备,”祁佑年告诉纪晓棠,“到时候自然会另外调集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