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棠没什么要担心的。
不过既然是暗访,又能让谢知县将主院给腾出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书房里,谢知县正在跟纪二老爷说话。
“文敏兄,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谢知县与纪二老爷隔着书案对坐,听了纪二老爷的话,就有些吃惊。
“并没什么具体的出处,只是偶尔听人说起。子谦兄,这件事我问别人只怕不确实,只能问你。他是否有此不法之举?”
“哦……”谢知县没有立刻回答,他在纪二老爷面上扫了一眼,就沉吟起来。
“子谦兄但说无妨。”纪二老爷就道。
“据我所知,他是时常在衙门前走动,结jiāo了一些朋友,也帮着人打过抱不平。至于包揽讼事,应该是没有的。我也不容置下有这样的事。”谢知县沉吟了片刻,这才慢慢地说道。
纪二老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衙门里的事,文敏兄你也知道。咱们虽坐在堂上,也未必就什么都知道。文敏兄如果不放心,我回去再仔细查问查问。如果真有此事,是我疏忽了,我再来告诉文敏兄知道。”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也不得不小心。我是怕子谦兄认他是我纪家的人,抹不过面子去,倒纵容了他。”
“我与文敏兄相jiāo多年,最知道文敏兄的脾气,万万不会如此。”谢知县朗声笑道。“江庆善是个能任事的人,难免得罪了人,有些闲话出来。文敏兄担心,也是人之常qíng。”
纪二老爷笑了笑,也没跟谢知县辩解。
说江庆善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纪晓棠。
江庆善得罪谁,也得罪不到纪晓棠的头上。
谢知县说了,江庆善没有包揽讼事,那就一定是没有。至于纪晓棠,恐怕是这个孩子在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正如谢知县所说,是江庆善的对头在诋毁江庆善。
纪二老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当下也不再提这件事。
纪晓棠在跨院里,就有小丫头过来向她禀报,说是纪二老爷吩咐人在后面花厅摆了酒宴,要跟谢大人赏花喝酒,要纪三老爷和谢怀瑾过去。
纪三老爷当然还不能喝酒,但却需要见一见谢知县。
小丫头还告诉纪晓棠,纪老太太的屋子里也摆了席面,让她赶紧过去。
谢知县一家离开纪府的时候,已经是未末时分。
“你这孩子,傻笑什么呢?”坐在马车上,谢夫人一眼一眼地打量着谢怀瑾。
谢怀瑾自打从纪府出来,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坐在了马车里依旧是如此。在谢夫人眼睛里,谢怀瑾现在的笑容,实在有些傻。
“嘿嘿。”谢夫人连问了两声,谢怀瑾才回过神来。
谢夫人忍不住就笑了,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发顶。
“娘,晓棠……晓棠待我很好。”
“你们不是一直相处的很好嘛?”谢夫人笑着问。
“嗯。不过,今天晓棠待我特别的好。”谢怀瑾眼巴巴地看着谢夫人。
“她怎么对你特别的好了,她跟你说什么了?”谢夫人立刻好奇地问。
谢怀瑾仔细想了想,纪晓棠似乎并没有跟她说什么特别的话,也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但是他的感觉就是和从前不同。
纪晓棠今天待他特别的……温柔。
是的,就是纪晓棠看他的目光里,也是格外的温柔的。晓棠还想给他擦汗,虽然最终没有真正动手,晓棠一定是害羞了。
其实也并不是很久没见,但是他感觉,纪晓棠很想念他。
“晓棠并没有……”谢怀瑾老老实实地道,“不过,娘,晓棠她,她是个特别温柔的好女孩。娘……”
谢怀瑾说的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但是谢夫人却都懂了。
“娘知道,你这个傻小子。”谢夫人看了儿子一会,就笑着搂过儿子来,“娘也喜欢晓棠这孩子。等你们再大上两岁,娘就跟你纪叔叔纪婶婶提亲。”
“娘,你太好了。”谢怀瑾激动的满脸通红。虽然心中早就隐隐地知道,但这还是谢夫人第一次明确地把话说出口。
“你这个傻小子,以后要对晓棠好。不过,不可冲撞了她,知道吗?”谢夫人又嘱咐谢怀瑾。
“娘,我不会的。我什么都听晓棠的。”谢怀瑾就道。
“你还得好好读书。你纪叔叔是进士出身,晓棠跟着你纪叔叔读了很多书。你学问要是不好,你纪叔叔就不喜欢你。晓棠也会看不上你。”
“娘,我会努力读书,配的上晓棠,让纪叔叔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