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祁佑年来了。纪晓棠的心中也是一动。
“祁大人来了?快请进来。”纪二老爷吃惊过后,忙就说道。
很快,就有小厮领了祁佑年进来。
看到祁佑年的样子,纪晓棠就明白了小厮失态的原因。
祁佑年一身戎装。满面风霜,战袍上似乎还有未gān的血迹。这幅样子,分明是刚刚经过血战厮杀。祁佑年的样子肃杀吓人,但面上的表qíng还和往常一样,温和儒雅,不染一丝血气。
“祁大人这是从何而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纪二老爷和谢知县就都问道。
纪晓棠虽没说话,然而一双眼睛也关切地落在祁佑年的身上,一面忙就让人换热茶上来。
“两位大人请恕佑年甲胄在身,不便行礼。”祁佑年的品级还在谢知县之上,而纪二老爷如今赋闲在家,身上并无官职,然而祁佑年跟两个人说话,还是极为恭敬有礼。
“佑年是从鹰跳峡而来,为追捕劫了粮糙的贼寇。”
鹰跳峡,正是任安府与太原府jiāo界处的一处天险,纪晓棠记得这个地名,前世清远往边关运送的粮糙,就是在鹰跳峡被劫走的。
“什么?”谢知县脸色大变,吃惊地出声。
众人的目光立刻就都落在了谢知县的脸上。
谢知县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并且飞快地做出了解释。他是一县的父母官,正在为粮糙被劫的事qíng焦头烂额,听到祁佑年说追捕劫了粮糙的贼寇,他自然无法不动容。
因为,这正是他目前最为关注,且与他切身相关的事qíng。
“阿佑,你先坐下,喝杯热茶。”纪晓棠就道,一面接了小丫头托盘上的茶,用手试了试茶碗的温度,才递给祁佑年。
祁佑年就接了茶,仰脖子一口喝尽,随后将茶碗还给了纪晓棠,轻轻地道了声谢。纪家待客用的都是jīng致的小茶盅和香茶,可端给祁佑年的却是大碗的茶汤,既可解渴,又可充饥。
“有运送粮糙的人回来了是不是?”喝过了茶汤,祁佑年就直接问道。
“是。”纪二老爷替谢知县答了。
“人在哪里?”祁佑年紧接着问。
“人在……,子谦兄?”纪二老爷就问谢知县。
“人……人在县衙。”谢知县就道,面上极少见的竟有些慌乱。
“此人有与贼寇勾结的嫌疑,必须立刻缉拿到案。”祁佑年就道。
“啊?”谢知县显然非常吃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竟有此事?他逃命回来报信,如何与贼寇勾结?不过,祁大人既然如此说,定有缘故。……我这就带祁大人去拿了他来。”
谢知县这样说着,就要往外走。
祁佑年就抬手拦住了他。
“既是在县衙,想必他跑不了。”祁佑年这个时候似乎又不着急了。
“事qíng非同小可,还是……”谢知县见祁佑年这样,就犹豫着道。
“谢大人放心,我知道谢大人在此,所以先一步前来通报,已经另外派人往县衙拿人去了。”祁佑年这才说道。
“哦……”谢知县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祁佑年的目光就有一瞬的异样。
既然早就安排妥当了,刚才却又那般作态,祁佑年这是为的什么?
说到已经派人去抓那衙役,祁佑年这才在书房中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还请祁大人为下官解惑。”谢知县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下,脸上神色已经恢复镇定自如。
“是啊,祁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粮糙,还有押运粮糙的人,抢劫粮糙的贼人可都抓获了?”纪二老爷也问。
“两位大人莫急。”祁佑年略一摆手,目光却望向纪晓棠,“刚才进门,门外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衙役回来报信,粮糙全部被劫,送粮的人也都有去无回,门外那些都是运粮壮丁的家人。”纪晓棠就道。
“运粮的壮丁虽有些受了伤,却并无人丧命。”祁佑年低沉的声音,似乎他在说的不过是一件平常的事。“可以让他们回去,等候消息就是。”
“这是真的?”纪晓棠喜出望外。
“自然。”祁佑年点头,他看着纪晓棠,脸上这才第一次露出了近似笑容的表qíng。
“我这就派人去说。”纪晓棠忙道。
“我亲自去吧。”纪二老爷就起身出去了。
很快,纪二老爷就返回来了,告诉祁佑年和谢知县,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走了。纪二老爷开口说话,清远县的百姓都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