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晓棠听完张明哽咽着说出来的qíng况,也沉默了下来。
王丁之所以没有跟张明在一起,是因为王丁在昨夜的混战中战死了。而沈老一家虽然被灾民重点保护了起来,但是沈老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却都没有逃过昨夜的灾难,沈老最小的孙子,沈瑶和沈琦两个的弟弟也被杀害了。
沈老受了伤,正在被救治中,倒是没有xing命之忧。
至于其他的灾民,qíng况也非常糟糕。昨夜,纪家这边乱起来的同时,灾民的棚户区也遭到了内外夹击。原来灾民中除了那些游手好闲、心术不正的自动做了贼寇之外,还有一些人则被利益所鼓动。
这些人一部分去了纪家,另外一部分却留在了棚户区,跟外面的反贼里应外合,给灾民中带来了重创。棚户区已经被一把大火全部焚毁,灾民十成中死了三四成,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弱。
而如果不是祁佑年他们牵制住了大股的反贼jīng锐,且几次敲打谢子谦,让大股的反贼不能靠近清远,只怕如今的棚户区以及整个清远,都是另外一副样子了。
“……他们想要我们跟着他们一起造反,说什么荣华富贵……”
原来谢子谦一会之所以控制和袭击灾民们,一方面固然是阻止他们援救纪府,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将这些青壮都收入自己的麾下,做他们造反的pào灰。
而以沈老为首的灾民,因为一直受纪家的救济,对纪家感恩,对朝廷也并没有太大的怨恨,他们并不愿意赌上身家xing命去造反。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纪晓棠心中唏嘘,就问张明。
“小的正要去姑娘的府上,给二老爷磕头。”张明抹了眼泪答道。他想要亲眼见到纪二老爷一家平安,而且也是上门请罪。
“这件事倒是不急。你还是先回去,领着大家将乡亲们都安顿好。……所需的衣食药材等,稍后我让人送到。”纪晓棠就道。
张明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连同他身后带的那些人也都跪了下来。
“深感姑娘和纪府的大恩!只是姑娘家也遭了难,这个时候实在不能让姑娘家这样为难。”
纪家昨夜经历了一场洗劫。劫后余生,必定也伤了元气。如今一家子只怕还没喘过一口气来,看见了他们,就又想着要救济他们,且还想的这样周到,张明等人不能不感动。
“如今自然会有许多不便,我们也是尽力而为罢了。”纪晓棠就道。
“这两天灾民的安顿。官军会处置。”祁佑年在旁就说道。一面就安排了一小队人马跟着张明往棚户区去安顿了。
这之后,纪晓棠和祁佑年才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县衙。
县衙门口有官军守卫。领头的一个百户见祁佑年来了,忙就上来行礼,向祁佑年禀报了县衙内的qíng况。县衙内的匪徒都已经被扫dànggān净,至于其他县衙内当差的。还有在后衙服侍的人,则都被看押了起来。
“谢夫人……”纪晓棠心中记挂着谢夫人。就出声提醒道。
“谢夫人在哪里?”祁佑年就问那百户道。
“正要向指挥使大人禀报这件事。是属下无能……”百户见祁佑年问起谢夫人,且神qíng郑重,就有些惶恐,“谢夫人自尽了。属下带人赶到的时候,谢夫人就自尽了。”
“什么?”纪晓棠惊呼出声。
“属下知道谢夫人身份重要,已经安排军中郎中救治。只是……谢夫人伤重。只怕是活不成了。”那百户也是个机灵的,不等祁佑年再细问。忙就将全部的qíng况都说了出来。
“前面带路,带我们去见谢夫人。”祁佑年瞧了一眼纪晓棠,当着众兵丁的面不好去握纪晓棠的手,只能用眼神默默地传递他的安抚,一面就让那百户亲自带路,他带了纪晓棠直接进了后衙,就到暂时安置着谢夫人的屋子里来。
谢夫人竟然被安置在后衙的小佛堂内,不仅地方狭窄,且采光也不好,里面只有一个火盆取暖。
纪晓棠微微皱眉,祁佑年跟着也皱了皱眉。
“禀报指挥使大人,属下带人来的时候,谢夫人就是在这佛堂之内。谢夫人伤重,不能挪动。”
祁佑年就点点头,这种qíng况,也就不能够怪这百户和兵丁了。
“再去拢一盆火来。”祁佑年就吩咐道。
百户答应一声,忙下去亲自安排。这个时候,纪晓棠已经迈步进了佛堂,直奔挨着小窗的矮榻。谢夫人正就躺在矮榻之上,头发披散,身上胡乱地盖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