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是在任安府的清远县。”
“是了,我记起来了。”长宁又jīng神了一些,“纪晓棠,你是从清远来?”
“是的,公主。”
“你父亲的名字,可是纪文敏?你是纪文敏的女儿,刚刚进京的?”长宁公主问话的态度就有些急切。
“……正是随家父奉侍祖母进京,刚到京不过数日。”纪晓棠回话却还是安安稳稳的。
“你到近前来,我跟你说话。”长宁公主就朝纪晓棠招手。
屋内众女,包括纪晓莲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qíng。
纪晓莲就要跟纪晓棠一起上前,其他几个女孩子也慢慢走过来。
长宁公主却不耐烦。
“你们自己说话去吧,我只跟纪晓棠说话。”长宁不让众人上前。
众女只得停步。
“公主今天怎么了?”纪晓莲退到一边,低低的声音询问身边圆脸的女孩子。她现在也看出长宁qíng绪不好。
“不知道怎么了。”吴佳言小声回答,“来的极早,一来就不大高兴,让我们自己喝茶说话,她自己只坐着发呆,并不理人。”
坐在另一张贵妃榻上的杨翩翩就轻笑了一声,等纪晓莲去看她,她却转开了脸,对纪晓莲熟视无睹。
长宁公主此刻正让纪晓棠到贵妃榻上坐,纪晓棠自然不肯。
“我让你坐,你就坐。你不肯坐,才是不给我面子,对我不敬。”长宁公主就唬下脸来。
屋内众女虽小声各自说话,但眼睛耳朵无不关注着长宁这里,顿时就都转过脸来,看着长宁公主和纪晓棠。
纪晓莲心中暗暗兴奋,纪晓棠就要触怒长宁了!
“公主有命。就恕我冒昧了。”纪晓棠不卑不亢,依旧笑着道,就真的在公主旁边侧身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长宁的脸色立刻缓和了,然后迫不及待地问纪晓棠话。“你在清远,可知道……哦……”
只是话说了一半,长宁就脸色泛红,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将心底最关心的那个名字问出口。而是耐着xing子问纪晓棠关于清远的qíng况。
“昨天在慈宁宫。我听母后和皇兄说话,就提到了清远,还提到了你父亲。谢氏反贼真的如此大胆……”长宁就问纪晓棠那夜纪府是如何被围。最后又是如何获救的。
纪晓棠此刻已经猜出长宁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了。
“说起那夜,确实惊心动魄……”纪晓棠娓娓道来,说到纪府如何获救的时候,自然就提到了祁佑年。
“多亏任安卫所的祁千户及时赶到……”
长宁公主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你当时在场是不是?阿佑怎样带人救的你们。你细细的告诉我!”长宁心急之下,就抓住了纪晓棠的手。
屋内众女早都停了说话。都在倾听纪晓棠的叙述,到此刻,就有人恍然地露出了微笑。
长宁抓的颇为用力,抓痛了纪晓棠的手。却毫不自觉。纪晓棠就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长宁的话。
长宁心急,依旧没有发觉是她抓痛了纪晓棠。只当纪晓棠不知道她口中的阿佑就是祁千户。她的xing子,本是从来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只有涉及到祁佑年,却才有几分女儿家本能的害羞。长宁自己不肯说,就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纪三姑娘想来还不知道,那位任安卫所的祁千户,就是京中大名鼎鼎的小威武候爷,也是咱们公主嫡亲的表哥。”郑梓在旁边轻笑着说道。
这么一说,即便纪晓棠也能明白。
“不要理她,你快说。”长宁白了一眼郑梓,继续追问纪晓棠。
“我当时并未看到祁大人,只看到一支箭……”
纪晓棠本就颇善讲故事,这两年因为常带着长生,这项技能越发突飞猛进,一段祁佑年如天兵降临的故事说出来,众人仿佛身临其境。
长宁两眼放光,早已经松开了纪晓棠的手,两手jiāo握抱在胸前。
“我恨不得我当时就在那里……”能够亲眼看见祁佑年从天而降,被救下的是她,而不是纪家的人。
众女都隐约知道长宁的心事,纷纷赞起祁佑年来。
长宁听的越发开怀。
“后来呢……”长宁又向纪晓棠追问后续。
纪晓棠知道长宁要听的是什么,略一思忖也就接着说了下去,祁佑年的身影始终穿cha其中,也没少叙述清远灾民的苦难、忠心和英勇。
她并不想来参加这样的茶会,但是既然来了,她就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