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会忘记。祁卿突然提起,是什么道理?”隆庆帝勉qiáng镇定地问道。
“当时本来应该是臣带兵亲自押送七杀,虽未成形。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祁佑年告诉隆庆帝,他心中一直放不下这件事。这次回京,更是意外得到了线索。
“那些北蛮,是被人重金收买,故意放进京畿附近。为的就是杀七杀灭口。”而祁佑年得到的所有线索也都指向了一个人。
这些北蛮兵,是被杨阁老重金收买的。
杨阁老不仅是谢氏反贼在朝廷中的钉子,为了安cha反贼势力。特意制造了当年的科场舞弊案,还与北蛮暗中勾结。
杨阁老可以勾结一小股北蛮兵力。在京畿附近劫杀七杀,也就可能勾结北蛮大股兵力,剑锋直指京城。到那个时候,杨阁老与北蛮里应外合,隆庆帝君臣,以及京城的百姓,只怕还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大秦江山,一夕之间就可能陷落与反贼与北蛮之手。
事关江山社稷,祁佑年也肯请隆庆帝,应该立刻将杨阁老捉拿归案。
隆庆帝听了祁佑年的奏报,又看手中的奏折,一时间脸色惨白,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旨,站班中就又有人出来说有本要奏。
这次站出来的人,赫然正是靖肃亲王秦霖。
秦霖提出了与秦震和祁佑年截然相反的意见,他赞同隆庆帝的说话,杨阁老是朝廷重臣,多年以来一直效忠与朝廷和帝后,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是不能就贸然地关押杨阁老,更不能去查抄阁老府。
秦霖站出来说话,不仅隆庆帝,就是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都暗暗吃惊。这么多年来,这位靖肃亲王来上朝的次数并不多,也就是近来,韩太后和隆庆帝都召了他进宫说话,他才按时来上朝。
即便是这样,秦霖几乎从来不再朝堂上发表什么意见。
当下,就有有心人暗地里揣测,韩太后和隆庆帝重用秦霖,果然是有明确的目的的,这个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制衡靖安亲王秦震。
而现在,靖肃亲王的这种制衡作用,就明显地表露了出来。
两位亲王态度相左,而隆庆帝犹豫不决,当下众朝臣就都没有人再向前说话。
“肃王说的不错,没有更为确凿的证据,朕不能如此对待杨阁老。”犹豫了片刻,隆庆帝就说道。
“陛下,祁将军查获的那封信,方才已经有几位大人确认,确是杨阁老亲笔所书。这难道还不是确凿的证据吗?”秦震向上行礼,随即转向秦霖,“就是三皇兄,也不能否认,那封信就是杨阁老写的吧?”
刚才祁佑年在上奏杨阁老勾结北面蛮人的时候,还向上递jiāo了一封他在查这件事时得到的一封书信。那封书信,正是杨阁老写给北面蛮人的某个首领,收买对方派兵劫杀七杀。
这封信,不仅隆庆帝看了,还jiāo给朝堂上的一些重臣传看了一遍,秦霖也是看过这封信的。
“……笔迹确实与杨阁老的笔迹极为相似,然而杨阁老的字本就为天下人所争相模仿,若无进一步的证据,并不足以定杨阁老的罪。”秦霖说的也是实话,就有人将杨阁老的字模样的惟妙惟肖,让人难辨真假的。
“而且,这或许是北面蛮人的反间计,为的就是除掉杨阁老这位朝廷肱骨,让我大秦朝野震动,削弱我大秦的实力。”秦霖略顿了顿,就又说道。
一时之间,事qíng又陷入了僵局。
隆庆帝在龙椅上左右为难,往下面瞧了瞧,目光就落在另外两位阁老的身上。
“韩卿家和谢卿家,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被问到了头上。韩颐和谢亭章飞快地jiāo换了一个眼神,忙都出班来行礼。
韩阁老和谢阁老倒是意见一致,都觉得以目前秦震和祁佑年所查到的证据,直接定杨阁老的罪似乎略显仓促,然而就这样放着不管更不是办法。
折中的法子,也就是将杨阁老叫到御前来,听听杨阁老自己是怎么说的。
这样一位朝廷重臣。总得给他一个体面的辩解的机会。
两位阁老这样的处置。很得隆庆帝的心,当即就点了头,打发人往杨阁老府去召杨阁老。
这个时候。就有中官从大殿后面走到隆庆帝的身侧,附在隆庆帝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隆庆帝立刻就宣布散朝,并让传旨的中官宣杨阁老到御书房说话。
这样说完,隆庆帝就起身在中官的簇拥下往殿后去了。
文武百官也只能从大殿中退了出来。
秦震从大殿中退出来后并没有回府。而是守在了宫门外。
很快,就看见中官领了杨阁老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