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
“……”
听到外面一片忙乱,林菲菲便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疯和尚却早已跳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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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马车,林菲菲又愣住。
这展家居然也是朱门高槛,气派与城中大户相比毫不逊色,谁也想不到在这金陵城外竟有如此人家。其实早该想到,能随手拿出十两银子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而此时——
天yīnyīn的,原本朱红色的大门上披盖着大片的白绫,往院子里望去,不知有多少素白的幡正随风翻飞,透着阵阵冷意,隐隐有稀稀落落的仆人在其中走来走去。
门外,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哭得肝肠寸断,被人扶着往里面走,而展秋雨却不见,想必已经冲进去了。
周围本来有些看热闹的乡民,见他们进去了,全都摇头散开,隐隐传来议论声。
“好好的,展老爷怎么就……”
“……那么个善人,唉……”
“可怜,展家只剩了个六公子。”
“……”
还是晚了一步!林菲菲看了看疯和尚,却见他正摇着那把破扇子,东看看西看看,表qíng似乎很奇怪。
一个仆人不耐烦上前呵斥:“哪来的邋遢和尚!”
原来展秋雨众人见家中出事,都进去了,怎顾得上他们几个。倒是跟展秋雨回来的一个老成些的仆人见状,忙走过来。
“莫要得罪了客人,这是六公子请回来的大师,这位乃是闻名天下的灵逸公子,林公子也是茅山紫虚真人门下。”
先前那仆人果然面露兴奋之色,却只向着灵逸作揖:“小的真是枉长了一双眼睛,原来是灵逸公子,千万莫要见怪。”
灵逸依旧一脸冷漠,并不言语。
那仆人愣了愣,忙陪着笑将三人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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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家果然是世家大户,里面虽满眼白惨惨的,却依然掩饰不住那jīng美雕栏,画檐高柱,只不过庭院间都透着些冷落凄凉之色。
林菲菲摸了摸胸口的玄紫石,发现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
展秋雨却已经在灵前痛哭了,先前那妇人也跪在旁边抹眼泪,旁边还跪着个女的,看样子应该是那展老爷的小妾吧。
周围几个下人都在解劝,见三人进来,忙将他们让到偏厅。
待一切安静,展秋雨才走过来。
“方才在下家中……”他红着眼睛,勉qiáng露出一抹悲哀的笑容,“失礼之处,还望三位莫要见怪。”
林菲菲忙客气了几句,正要说话——
“雨儿。”一声呼唤。
原来是先前那妇人。
林菲菲这才看清,她面目慈祥和善,年华虽已将逝,却依旧无损她的美丽,举止仪态更端庄优雅,让人一看就知她年轻时必定十分美貌,而且还是有教养的大家出身。
展秋雨立刻恭敬地站起来,扶住她向众人介绍。
“这是家母。”
随即,他又向母亲介绍林菲菲三人。
林菲菲倒也早猜出来了,忙向那展夫人行了个礼,疯和尚也合十,只有灵逸依旧漠不关心地站在原地。
“这是我师兄,”林菲菲尴尬道,“呃,他不喜欢说话,展夫人别见怪。”
“一切随意些,千万不必拘束,”展夫人欠身一礼,语气和婉,“前日雨儿从金陵送信回来,妾身已得知,若非林公子搭救,雨儿只怕也……一切仰仗三位了!”
看来她是个识大体之人,此时展家后辈只剩了展秋雨一个,她身为主妇,自然不能令展家断了香火,而要救展秋雨还要靠眼前这三个人。
于是,众人谦虚了几句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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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它害了在下几位兄弟侄儿,如今……”展秋雨红着眼睛,转过脸:“还是迟了一步,家父一生行善,不想竟如此结果!”
展夫人也低头垂泪。
林菲菲看了看疯和尚,却见他坐在那里只顾东张西望,不停地摇着头,她一时也弄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好自己开口问:“你爸,啊不,你父亲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四日前的戌时末,”展秋雨安慰地看了看母亲,“正是在下进城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