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业走到门口,怔了一怔,同袁文敏打了个招呼,又冲王十三点了点头,自顾自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继续研究那几本书。
到像是没有认出王十三来。
袁文敏打断他,由中给介绍两句,想着到现在还不知道恩公的真名,正要询问,突地脑间闪过一念,失声道:“恩公可是姓王?”
王十三点了点头,他真正姓氏不为大梁人知晓,一说姓王就是对上号了,这都是拜之前的流言蜚语所赐。
他仔细留意连成业,不同于袁文敏的好奇惋惜,连成业神色淡淡地,又带着些茫然。
袁文敏一直在朗月斋呆到天快黑才走,他在这里,王十三也不方便做什么,只在将书放回去的时候问了连成业一句:“怎么想起整理这些呢?”
连成业半点才从书上抬起头来:“我自己感兴趣,也是受了别人的启发。”
袁文敏走后,王十三想继续套套话,不想外头脚步声响,有人在院子里笑道:“这两日老是听着喜鹊在树上叫,刚遇着文敏,才知道世子爷来了。世子爷呢,在下给您拜年了。”
说话间来人走近,来人乃是袁大家的弟子赵康。
王十三起身迎了迎,这次见面赵康比之前亲热了不少,想是因为王十三带着人治好了他师父的病。
王十三道:“其实我不是什么世子。”
赵康“噗哧”一声笑:“我跟王将军开个玩笑,刚才文敏已经告诉我了。王将军看什么书,我帮你找?”
王十三胡乱点了一本,赵康把书拿过来,又打发了袁墨,亲手帮他斟茶,十分殷勤。
王十三道过谢,拿起茶盏来嗅了嗅香气,“咕咚咚”喝了半盏。
赵康笑眯眯搬了张椅子,在旁相陪。
过了一会儿,王十三拿着书目光涣散,半晌不转一下眼珠。
赵康笑道:“王将军长途奔波,是不是累了,累了就不要qiáng撑着,不如休息一会儿。”他起身去把灯点上,回头再看,王十三已经伏在桌案上不动了。
连成业抬了下眼皮:“他睡了。”
赵康声音柔和:“天不早了,你也忙了一天,这些东西不着急,放这里,明天再继续吧。”
连成业应了一声,又问:“他怎么办,睡这里总不大好。”
赵康道:“你别管了,我在这里守着,等吃晚饭的时候再叫醒他。”
连成业掩手打了个哈欠,站起身:“那辛苦你了,最后别忘了熄灯锁门。”
脚步声响,连成业走出去,慢慢走出了院子,四周复又安静下来。
赵康等了一阵,低声唤道:“王将军,王将军!”
王十三趴在那里,鼻息沉沉,全无反应。
赵康轻笑了一声:“匆匆忙忙过江,赶来关中,又跑去杀了朱子良,王将军你一定很累吧。”
他走近过来,站到了王十三身边,探头查看,嘴里嘲道:“东方说你厉害,看来也不过尔尔,粗人就是粗人,一盏茶就放倒了。”
王十三自不会答他,赵康自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来,取出一颗浑圆的丹药,收好瓶子,用力将王十三拉起来,将那丹药凑到王十三嘴边,便要塞进去。
王十三砸吧了一下嘴,似于梦中呓语:“gān什么,别来烦老子,什么东西?”
赵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jīng光,柔声劝道:“是醒酒的,你中午喝多了。”
按赵康的经验,王十三此刻就算有残存的神智,脑子里也必是一团浆糊,一说醒酒药,下意识必定张嘴,就是不张也没关系,他现在任自己揉捏,qiáng塞就行。
第五百一十章 其实我是卧底
赵康手里的丹药已送到了王十三唇边,只需往前一送,便能qiáng行塞入他口中。
这时候却有一只手伸过来,像铁钳子一样牢牢抓住了赵康的手腕。
赵康先是一惊,不及说什么,张嘴便呼痛:“痛痛痛,快松手!”
王十三睁开一只眼睛,戏谑望着他:“这种把戏,老子十岁的时候就不玩了。”
他没有理会赵康的痛苦,手上继续用力,直握得对方腕骨“咔咔”作响,哀求已变成了嚎叫,才伸出另一只手,将丹药拿过来,猛一抬手,将他腕骨掰折。
赵康“嗷”的一声涕泪齐下,捧着手腕缩成一团。
王十三长身站起,将他甩倒在椅子上,丢了一块湿帕子过去。
赵康被帕子砸中了脸,才知道王十三早起了疑心,不知何时将含在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枉自己一直提着小心竟未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