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和会意,由符咏符鸣一边一个,搀扶着出了门,自有侍卫接手照应。
而这边符良吉却回身坐下,神色凝重,目光越过了文笙,问杜元朴道:“到底怎么回事?”
杜元朴便将戚琴和王昔的事低声说了。
符良吉闭上眼睛沉吟未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他睁眼望向文笙:“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去求谭瑶华,叫他帮着向二皇子要人?抑或请他祖父谭国师出面?”
文笙恭敬回道:“来见大人之时,我有这等想法,可刚才得凤嵩川提醒,我觉着到不如去报名参加一下这玄音阁的收徒选拔。”
符良吉闻言不禁多看了文笙一眼。
这小姑娘说话真是理直气壮,要叫凤嵩川听见,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他捻着胡须,问道:“就是被选中了又如何?”
文笙拱了拱手:“选中了说不定就有机会面圣,到时我便可以当着圣上的面,给我师父以及几位乐师求个qíng。”
杜元朴与李曹闻言不禁动容,符良吉微微点了点头,这顾文笙胆子比他预计的还要大,只盼着她有这份音律上的天赋才好。
杜元朴见状在一旁提醒道:“大人,顾姑娘的荐书……”
符良吉思忖了片刻,却道:“凤嵩川话是当着我和忠勇伯的面说的,我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否则事qíng就失去了转圜的余地。况且这次选拔虽然不知何人任主考,但左右离不开玄音阁的乐师,凤嵩川与他们都很熟悉,别怪我给你浇冷水,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为你撑腰,这选拔也不用去参加了,保证第一轮就把你刷下来。所以这荐书,我不能出。”
第一百零六章 奉京纨绔(粉60+)
孤云坊的几座阁楼错落有致,如梅花盛放,又似众星捧月,拱卫着中间的真风馆。
此刻真风馆内灯火通明,众宾客起坐喧哗,杯觥jiāo错,香风阵阵,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程国公李承运正在宴客。
在座的,不仅有建昭帝的两位女婿大驸马和二附马,朝中几位勋贵,公侯世子,还有不少李家的门客。
甚至不少人李承运看着面生,根本就叫不出名字。
像他这样的贵胄子弟,生下来便万事不愁,同人jiāo往但凭喜好,高兴了,一掷千金都是寻常事,每日里自有数不清的人削尖了脑袋想挤到他跟前,试图攀附上他,得享荣华富贵。
李承运对这些人来者不拒,吃吃喝喝而已,再多的闲人他也养得起,但若是想通过他做点别的,却是休想,时间一长,野心大的自然散去,身边门客面孔常新,他也懒得记了。
这些人于他的作用,大抵便是陪着他玩。
李承运投了个好胎,三十余年下来,等闲的吃喝玩乐早便不看在眼里。
这场酒宴,是因为李承运前日与大附马打赌输了东道,酒宴从中午就开始了,到现在正是酒至半酣,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流觞池旁杯盘láng藉,散落了一地杂物,另一边,箭也she过了,壶也投过了,李承运命人在真风馆的中央铺起红毡,摆上小几,众人依次入席,歌姬舞姬在一众宾客之间穿梭歌舞,衣袂翻飞,环佩叮咚。真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承运侧头向身旁的大驸马笑道:“如何?这些个美人儿可有看得入眼的,若是有,驸马只管带走,公主那里自有我去说和。”
大驸马面带笑意,正要回答,一个青衣小帽的侍者进来,跪在李承运身后低声禀报了几句话。
李承运不以为意。挥了下手:“符咏?叫他进来就是。”
那侍者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磕了头,起身退了出去。
适才的话题被打断,李承运便向大驸马解释了一句:“司马符大人的孙子带了两个人过来。”
大附马随口笑道:“符咏那小子啊。我见过几回,他哥俩既不像爷,也不像爹,同你我到是挺像的。”
李承运那里恰拿起酒盏来喝了一口酒。闻言险些尽数喷出去,连咳边哈哈大笑。拍着大驸马的肩头道:“这话可不能叫符大人听到,否则非找你我拼命不可。”
那边厢,符咏带着杜元朴和文笙进来,自进了门便开始左顾右盼。嘴里“嗬”地一声,啧啧赞叹:“这都是程国公家的舞姬啊,等闲真捞不着看见。个顶个都是美人儿,哎呀。那美人儿还亲手给客人喂酒,今天真是来着了。”
被喂酒的那一位是长义侯家的小公子,今天刚满十六岁,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臊了个大红脸,仓皇站起,退后了一步,但见美人近在咫尺,俏脸含chūn,冲着他连连眨眼,一时不知所措,逗得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