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人自然被文笙排除在外,听钟天政介绍完。她到是对那位卞先生产生了些兴趣。
“你若想要拜他为师,不用托人,只要拿一坛子酒去,待他喝醉了。不要说你管他叫师父,就是他叫你师父都没问题。”
文笙听得钟天政如此说,不禁突生忧虑。自己要拜的这位师父,想来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啊。
耳听为虚。眼见为识,翌日文笙特意向杜元朴要了坛好酒,打算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卞晴川。
杜元朴听说她要去见的乃是怀将军旧部,颇为动心,还道若是文笙真拜了这位卞晴川为师,定要请出来大家认识一下。
当日怀家军以勇猛著称,怀将军驻守飞云江,南崇人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后来怀英翔获罪惨死,天下人都传是大梁皇帝中了南崇的反间计。
怀英翔死后,大梁军中果然混乱了好一阵,直到纪南棠横空出世。
杜元朴如今也是年逾不惑,却未曾有缘一见当年的名将,听说卞晴川有如此背景,难免好奇。
文笙应了,到了玄音阁之后,便按照钟天政所说的地址,去寻那位卞晴川。
卞晴川没有成家,吃住都在南院。
玄音阁贵为大梁国学,自然多少闲人都养得起,还是谭二先生看卞晴川来后既不修己,也不育人,少有清醒的时候,过得实在太颓废了,才给他分派了个管鼓的活。
大约谭二先生的本意,是想借卞晴川对鼓以及音律的爱,唤起他的热qíng来。但这么多年似是成效不大,卞晴川只是住在乐君堂,平时擦拭鼓身更换鼓皮的活仍是由侍者们在gān。
乐君乃是鼓的别称,乐君堂,顾名思义,就是存放鼓的地方。
鼓这种乐器不方便随身携带,尤其是大鼓,玄音阁的乐师们除了卞晴川这等专jīng鼓的,少有自己去准备,都是手痒了便打发侍者到乐君堂来取。
文笙到了乐君堂,却见大门敞着,没有鼓乐声响,院子里显得很安静。
大白天阳光只能照she到房门口,里面不知被谁用糙帘子遮了一下,黑沉沉透着一股yīn冷。
文笙站在门口银杏树下,朗声道:“卞先生可在?”
隔了一会儿,一个侍者探头出来,见文笙年轻且是生面孔,迟疑了一下,道:“请问阁下有什么事?”
文笙客气地道:“我是刚刚入学的学生,特来拜见卞先生。”
那侍者瞧见她还捧了坛酒,脸上泛起诧异之色,道:“那请问您怎么称呼,和卞先生是否是旧识?我好去叫他起chuáng。”
文笙忍不住抬头望了下天,自己因为要请人喝酒,特意等着快中午才来,敢qíng这位还没起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全武行(粉115+)
那侍者还在等着文笙回答。
文笙刚说了一句:“在下顾文笙……”就听着身后脚步声响,“呼啦”自院外涌进来了一帮人。
来人共有六位,明显是一起的。
前面三人簇拥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后面两个侍者抬着一面大鼓。
那鼓足有半人高,两人抬着也稍嫌吃力。
鼓槌拎在中年人手里。
文笙不认识他,却在那另外三个人中见到了两张熟面孔。
两人俱是此次同文笙一起参加了选拔,被收进来了学徒。其中一个还在同乐台与文笙抽中了同一组,就是那排在第五十一号出场,击了一通大堂鼓的汉子。
他最终是以乙等的成绩,进到了玄音阁。
那两人都认识文笙,见面齐齐一怔,击鼓的汉子出声道:“顾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这下连那中年人也知道文笙是谁了。
他上下打量文笙,目光颇为锐利,文笙意识到此人怕是玄音阁的乐师,只不知应该如何称呼。
击鼓的汉子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师郭原郭大家。”
文笙跟着微微躬身:“郭大家。”态度颇为恭谨。
郭原鼻子里应了一声,不再理会文笙,转向乐君堂的那位侍者,沉声道:“卞晴川呢,叫他出来!”语气颇为不善。
文笙看这样子竟像是来找茬的,连忙往旁边让让,站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那侍者有些为难,但郭原是南院的正经乐师,他不敢得罪。只得点头哈腰道:“卞先生在里面,郭乐师稍待,小的去给您叫。”
跟着来的还有一个是郭原的大弟子,名叫吴乔生,妙音八法练到了第三重,见状吩咐那侍者道:“那你快去叫,我师父有要紧事找他。”
侍者应了一声。匆匆进去。
吴乔生指挥着跟来的侍者先把那大鼓放下来。这一来正堵着乐君堂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