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被她说服,听一听简直千头万绪,头疼道:“好吧,去哪都能学,不用非得在这里。”
这就算商量完了,王十三前脚走出门,跟着又退了回来,问文笙:“你刚说往各家安cha人,王光济那里怎么弄的?”
文笙实话实说:“暂时找不到门路,没有动他。”
王十三想了想,道:“你找个水xing好,机灵点的,我帮着和huáng四娘他们牵个线。”
文笙自然求之不得,她还在掂量人选,王十三已先道:“就那个纪彪吧,够机灵了,就是面相嫩了点,像兵多过像贼,叫他先去海上bào晒两天,再把胡子留起来就好了。”
文笙不确定王十三是从大局考虑,认为纪彪真的合适,还是在趁机报复纪彪凿沉了他的船。
但这时候,只要他肯去冒险,其它的事都好商量。
不要说叫纪彪一个大老爷们晒两天换身肤色,就是有什么危险麻烦的事需要文笙去做,文笙也不待含糊的。
如此又过了七八天,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地快速进行,王十三和huáng四娘等人接上了头,得知王光济这段时间不知是受了谁人指点,虽然还追着王二、王三“乒乒乓乓”打个不停,却有意避开了蒋海龙,不再与榆荚岛的海盗发生冲突。
非但如此,他还盯上了东海里的一些散兵游勇,不管对方是大梁义军还是海盗,能拉拢就拉拢,能招揽整编的,就直接划拉到自己的队伍里,是以王光济麾下人马近来多了不少。
据可靠消息,王光济盯上的下一个目标是北方一支近千人的海盗,他们的首领人称“火烧云”。
这支海盗目前落脚于冰刹岛,就在文笙他们上次为找寻许大麻子去过的长蒙岛往北,相距差不多有大半日的海路。
王光济不可能将人马全都拉去,最大的可能是像他招揽前几支队伍那样,派个代表前去劝降。
找不到许大麻子的qíng况下,这大约就是王十三出场亮相的最佳时机了。
文笙通过秘密渠道和远在白州的纪南棠通了个气,带了几个纪家军的将士出海去送王十三。
临行前,王十三去看了看杨兰逸,同他闲扯几句,权当告别,出来之后,悄悄上了船,与文笙等人会合。
此番出海的是两条船,一大一小,大船载着众人破开波làng,一路往东北而行,小船系在后头,准备等差不多到冰刹岛附近,再由王十三独自划船离开。
船头只有文笙和王十三两个,一旁小几上放着文笙的琴,还特意准备了火炉子,上头温着酒。
王十三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肯定把李承运给你们弄出来。”
前途未卜,加重了文笙心中的离愁别绪,她道:“你也要好好保重。”
王十三却道:“我要回不来,别忘了拿那五百万两银子给爷修个坟。”
“……”文笙哭笑不得。
但不等她说什么,王十三随即又改了主意:“算了,坟上也不知道该写啥,回头运到白州去,给老百姓分了吧。”
文笙轻声道:“你放心。”
王十三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哎,说真的,我要真遇上万分危急的时候,能不能把你招来,你随便找个人上身,这琴我帮你带着。”
“……不能。”文笙好生犯愁,刚才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丝感动顷刻间烟消云散。
王十三长叹一声:“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你说你这鬼有什么用,对了,关于送行的,有什么好听的诗啊词啊,给爷来两首听听。”
叫王十三这么一打岔,文笙现在可没有心qíng为他作诗填词,索xing搬现成的。
她侧头想了一想,道:“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没等王十三咂摸出味来,又道:“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
这回王十三听出意思不gān了:“这么悲,爷还没死呢!”
文笙目光中闪过一丝兴味,跟着又道:“风萧萧兮……”只不过她看着王十三带着茫然的双眼,还是咽下了最后的一句半,即使是王十三,玩笑也不好开得太过啊。
哈哈,有了!
文笙拿过酒壶酒盏,斟了杯酒递给他,道:“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离魂莫惆怅,看取宝刀雄。”
王十三一下子就听懂了,哈哈而笑,将杯酒一饮而尽,赞道:“好,这个才够痛快!”
纪家军兵士来报,按这船速,前头再有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该看到冰刹岛了。
王十三放下酒盏,道:“差不多了,就送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