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不答,只握了握张洁的手,随后看向凌易,目光黯然:“我——”
“教主!”凌易目中露出企求之色。
“不行!”曹让忽然道,“魔剑凌易放不得,他是这魔头心腹之人,若不斩糙除根,后患无穷!”
立刻,众人又轰然。
张洁愤怒地瞪着他:“这也是你们名门正派白道的人说出来的话么!”
众人又一惊,皆有些脸红。
曹让脸也有些红,却依然挺胸道:“因人而异,对邪恶之人便用非常手段。”
立刻有不少人附和。
“江舞。”张洁哀求地看看江舞。
“他杀了盈盈!”江舞一字字吐出,随即狠心转过脸去,“你快过来吧。郑公子一直在找你,那日他等了你许久。他……只怕就要来了。”
郑少凡?她不由一怔,心中无数滋味涌上来,她看看黑风,那寒星般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不!我不走!”她终于扬脸瞪着众人,“你们要杀他,先杀了我!”
挺拔的身躯微微一颤,唇角弯起,修长的双目中,寒光竟忽然化作一片温暖之色,如冬日的朝阳。
他看了看她,竟然笑道:“听话,回去。”
温和的笑意如同普通亲人道别。
“我不走。”她也笑了,漂亮的大眼睛变成美丽的月牙,衬着满脸泪光,更显得哀伤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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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不让?”江舞冷冷地看着她。
她垂下头:“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你!”那曾经明亮热qíng的眼睛里,竟满是失望与痛苦,他又气又急已说不出话来。
终于,他咬牙恨恨地将手中剑一扔,冲黑风吼道:“郑公子于我江府有恩,你既是为她受伤,我江舞今日便不动手,但,在场诸位只怕也不会饶你!”
说完,他竟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二公子!”
“江公子!”
一片惊呼声中,曹让也目瞪口呆。
看着那曾经英气勃勃的身影如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yīn影,张洁既难过又感激,这已是他所能忍受和做到的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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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哥哥。”她紧紧拉住他的手。
悬崖下隐隐有风chuī上来,黑白二色衣衫飞动。她倚着他的手臂,黑色的硕大的披风飞扬而起,二人竟似要乘风而去。
一时在场人都愣住。
忽然,一道白影如鬼魅般迅疾无比地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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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那道白影便已到了眼前。
他却并不停下,反径直袭向凌易。凌易大惊,立刻横剑防护,谁知身子竟莫名一软,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凌易!”张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顿时又惊又喜,“郑哥哥!”
郑少凡依旧白衣如水,温和潇洒,身边柳飞yīn沉着脸。
漂亮的单凤眼中闪过一片忧伤,他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小洁。”
拉着他的小手缓缓松开,脚步微微移动似要过去……
她忽然回过神,停住脚步。
“郑哥哥,你跟他们说说好不好?”张洁知道他会为难,但还是忍不住企求道,“那些人不是他杀的,是谢小玉陷害他,他们是中了毒。”
黑风轻轻摇了摇头。
柳飞看着张洁,又看看黑风,面色更yīn沉。
“原来她果然认识郑公子,”有人立刻抱剑行礼,“失礼了。”
郑少凡略略点头,却依然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脸色有些白。
曹让却忽然道:“便是郑公子来了,这魔头也饶不得!”
“你这是什么意思!”立刻有人指责,“我等受郑公子多少大恩,你竟然说出这等话来!”
“那是你们。”曹让截口道。
“你玉剑门果真未曾受郑公子之恩?”有人反问。
曹让涨红了脸,忽然横剑跪下,大声道:“我玉剑门是受过郑公子恩惠,但师门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若放过这魔头,他日九泉之下如何向师父jiāo代?如何向满门无辜惨死的师兄弟jiāo代?众位难道要让那些无辜丧命的人含冤九泉?”
众人一片安静,张洁不由也垂下了头,他实在不该杀那些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