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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底不放心,好在周围邻里听说出事,都纷纷赶来看,南宫雪临时雇了几个热心的女人来陪柳烟烟,嘱咐她尽快搬离此地。
随着院门“咯吱”一声关上,沉沉夜色下,小小的院子又显得静谧起来。
柳烟烟脸上qiáng笑缓缓消失,换上一片茫然之色,那几个雇来的女人安慰她几句,也都打着哈欠进屋去了。
半日,她逐渐回过神,默默转过身,正要朝屋里走——
突然,脚步顿住。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全身一僵,失声叫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是他……不……怎么会……”
然而,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可惜,你已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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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老柳巷,再横穿过一条略有些冷清的街道,便是热闹的主街。走上大街,扑面而来的热闹立时将方才的沉闷气氛冲淡了许多。夜已很深,离夜市散去却还早。灯影下,楼铺大开,锣声里,街头卖艺的还在孜孜不倦地表演,四周不时响起阵阵喝彩声。
四人缓步而行,李游也一反常态没有说话。
杨念晴总觉得不安,忍不住回头张望:“我们就这么走了,柳烟烟一个人会不会有事?”
何璧道:“她既已将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了,杀她已不必,何况她并没见到凶手。”
南宫雪道:“看来凶手一直跟着我们,此番将赵姑娘错当作柳姑娘,杀错了人,但无论如何,她总算说出了一条线索。”
杨念晴摇头道:“她根本没见到凶手,也不记得他的声音,我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得多了,总能发现线索,”李游终于开口,“你又如何确定那人就是凶手,说不定他只是凶手找来传信的,或者真是张明楚的朋友来访,也可能是个不相gān的人,凡事想得太绝对,就容易出错。”
杨念晴不再说话。
哪知这一瞬间,李游却想起什么:“不好!”
他转过身,脸色有些发白:“既是派他来,柳烟烟没有死,他如何会回去!”
何璧惊道:“不好!”
话音方落,身形纵起,两条人影已没入黑暗之中。
南宫雪也变色。
有一种人办事绝对可靠,只要发现杀错了人,他就会继续等待机会,直到将任务完成为止,他怎知道,那人已不必杀。
他们的眼里只有任务,从来不会思考太多。
消失的杀手(下)
小院静极了,头上,重重梧桐叶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方才道别的那些女人已没有一个是活人。
披着冷风,杨念晴觉得后背凉透了,有些发抖。转眼间,那个泼辣机灵的美丽女子竟也和她的姐姐一样,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在这具美丽的尸体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活人。
他既完成了任务,为何没有走?
杨念晴一眼就认出了他,不由担心地看向李游。
李游并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那人,昏huáng的灯光下,面色似白似青。
何璧拍拍他的肩膀,看着那黑衣人冷冷道:“你该早些走。”
“我不必。”那人转过身来,一双眼睛yīn冷发亮、锐利如剑,不自然地带着几分杀手所特有的狠毒残酷之色,又略略多了些邪气。
他看着何璧,咧嘴笑了:“纵然我走,你们也已知道是我。”
何璧不语。
许久,李游缓缓开口:“这三年来,你纵然接了生意,也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
黑四郎看着他:“只因最近报仇的人越来越多,该杀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没有变。”
“你欠他的?”
“是。”
李游握紧了拳头:“倘若他再叫你杀?”
黑四郎不再看他,却垂下了头:“我就杀。”
“你到底欠他什么?”李游火了,“定要杀人才能偿还?你难道不知道,凡事有可为与不可为?”
面对朋友的质问,黑四郎沉默半日,忽然道:“也可以不杀。”
没等李游反应过来,他迅速抬起右手,顿时,那柄秋水般的长剑一闪,剑锋掉转,反手朝他自己胸口刺去!
“叮”地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刀护在他面前,剑尖正刺在刀身上。
没有人比何璧的刀更快。
李游面色更白。
“我欠他一条命,”黑四郎扔下手中的剑,淡淡道,“五年前,我杀了‘金翅双刀’梁金鹏,不慎落入梁家人手里,许多人都在奇怪,为何我能活着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