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看着他:“如何?”
南宫雪缓步走到窗边,一字字道:“小南海的‘寂寞梧桐’。”
“可有解法?”
南宫雪并不转身,只看着窗外:“有。”
这分明是件好事,然而,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兴奋。
“清秋水?”
“不错,‘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小南海的‘寂寞梧桐’,必要清秋井水才能得解。”
李游沉默片刻,问:“那清秋井果真在梧桐院里?”
南宫雪缓缓道:“昔日毒公子爱上师妹文清秋,文清秋却因父命嫁与了别人,十年后文清秋的丈夫去世,毒公子再次登门求亲,然而此时文清秋却自以为配不上他,在院外排下了剧毒无比的‘寂寞梧桐阵’回绝,谁知毒公子果真痴心一片,用了整整十年功夫研制出‘寂寞梧桐’的解药,待他进阵,有qíng人终成眷属时,二人已垂垂老矣。”
“那解药既是因人而制,后来文夫人先丧,毒公子便将解药全投入了井中,是以除了清秋井水,天下再无‘寂寞梧桐’的解药。”
这样的故事若放在平时,必定会引许多人感动叹息,然而此时听在众人耳朵里,却使得他们的心全都冰凉一片——小南海的“寂寞梧桐”,只有清秋井水能解;要拿到清秋井水,却要先过院外的“寂寞梧桐阵”。
何璧皱眉:“‘寂寞梧桐阵’险恶无比,何况如今也已来不及。”
从这里到小南海,就算一个轻功顶尖的高手以最快的速度往来一趟,也要三四天时间,而且路上还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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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游忽然道:“此去悠然居多远?”
何璧看看他:“若是你,往返只需一日。”
李游看着南宫雪:“如何?”
南宫雪不语,只是走过去坐下,昏暗的烛光照着那俊美的脸,他的脸,几乎已经和chuáng上人的脸一样白。
终于,他微微摇了摇头。
房间顿时又沉寂下来,静得可怕,甚至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不动了。
李游紧紧握着桌角,额上竟似有了汗珠。
chuáng上的人却依旧安然沉睡着,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险境,几乎已是命悬一线。
南宫雪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牙道:“我去……”
话未说完又停住。
就在他说出这么两个字的功夫里,房间里竟已多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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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你们竟如此沉不住气。”淡淡的、略带嘲讽的语气。
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除了那双漆黑的、锐利无比的眼睛,这张脸上简直没有半点特别之处,无论是眉毛、鼻子还是嘴巴,都普通极了,似乎随便在哪里拉个人来,都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
眉宇间,神qíng傲然。
土huáng色的衣衫依稀掠起一阵独特的香味,gān净飘逸,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透着种世外的超然闲适之态。
看清来人,众人大喜,在这几乎已频临绝望的时刻,绝不会有人比他来得更是时候,也绝不会有人会比他更受欢迎了!
jú花先生邱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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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点头:“你来便好。”
邱白露却只看了他一眼,他们的jiāoqíng,并不比何璧与李游浅多少。
眨眼,李游已站在了他旁边,满面喜色地拍他的肩膀:“老邱向来不会看人脸色,但这次你实在来得太是时候了。”
邱白露淡淡道:“你再多话,这里只会再多个死人。”
李游果然不再跟他多话了,只喃喃地坐回椅子上:“若jú花先生果真医死了人,传出去倒是件新鲜事。”
邱白露自视甚高,平生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的医术,闻言立刻黑了脸:“不医死人也容易,我可以不治。”
李游一本正经瞪着他:“你若不治,我就再拿你那‘千姿百态南山阵’打一百次赌。”
南宫雪忍住笑:“如此,可怜了那些jú花。”
邱白露看了他片刻,这才冷冷道:“两个月不见,想不到你非但更懒,撒赖的本事也高了一层。”
说完,他走到chuáng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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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清晨,倒不如说huáng昏更恰当些。天色yīnyīn的、冷冷的,一丝儿风也没有,只叫人感到沉闷压抑。
一辆并不显眼的大马车不快不慢地从街上驰过,扬起淡淡的尘烟。
赶车的是个长着鹰钩鼻、俊美而冷漠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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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人淡如jú。
这就是除了何璧之外的另一个“神”,神医,据说只要你还剩一口气,他就有本事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个人,连金陵吴知府都要送出一盆罕见的“chūn波绿”才能打动他出诊,自己居然能让他治,实在是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