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又不是我的银子,送上门来的宝贝不要是笨蛋!杨念晴瞪眼,一把从他手上抢过簪子:“谁说不要,掌柜的,我就要它了!”
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带在身上沉重得很,这家伙全身上下看起来哪像带了许多银子的样儿,看他从哪里弄银子来!
下一刻,一张带着花纹的纸票出现在桌面上。
“通海钱铺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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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喜道:“使得使得,既是通海钱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公子自便。”
这就是宋代私人钱庄的纸币?杨念晴还没看清楚,那掌柜已眼明手快将银票收起,表示jiāo易已成定局,高兴之余,还不忘顺口拍马屁:“公子说得是,既是买给夫人,纵是使上千金,也不算贵。”
她这身装束,实在难以分辨未婚已婚。
夫人?杨念晴反应过来,忙解释:“你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是夫人了!”
掌柜一愣。
乖乖的,不是夫人却又拉拉扯扯,还敢对这男人凶,难道他们……怪不得听到“夫人”两个字就发脾气,原来是哪个楼里的姑娘!
做生意的人谁不会看脸色?于是他立即发挥见风使舵的本能,陪笑:“公子对姑娘如此上心,纵然如今不是夫人,迟早也是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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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念晴垂头走了许久,一路上居然再也没有说话,她自然不是真的心疼银子,而是被那句“迟早也是夫人”给吓到了。结论下得斩钉截铁啊,那掌柜的什么时候失业了,去搞看相算命怕也能混到饭吃。
正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冷不防一只手臂从旁边伸过,拦着她一起停了下来。
他这是做什么?
没等杨念晴开口问,那张俊脸已缓缓朝她俯下来,一副好奇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拂上她的额头,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些促狭之色。
什么叫美色当前!
刹那间,本来要说的话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杨念晴只觉得脑筋片刻地短路,随即眼前悠悠浮现出四个字:
动人心魄。
不过下一刻她已迅速清醒过来。
此人的行为是绝对不能用“想当然”来预测,当初他可是一边笑一边拿自己当暗器玩呢!
于是她本能地后退一步,警惕:“做什么?”
李游直起身,负手道:“奇怪,在下的耳朵为何如此清静了?”
耳朵清静?杨念晴有些心虚,故作镇定:“因为没话说。”
“是吗,”他继续端详她,“杨大姑娘好象在脸红?”
这也看得出来?杨念晴马上瞪他:“少自作多qíng,我有什么好脸红的!”
“不识货,还不该脸红么?”李游摇头道,“若说杨大姑娘果真是想替在下省钱,在下是绝不会相信的。”
还好还好,原来说的是这事儿,虽然这个人很聪明,又是花花公子,想不到思想还算是比较的纯洁……杨念晴悄悄松了口气,却没发现,一丝笑意迅速从那修长明亮的双目中滑过,片刻间又陨落了。
一个男人若已有资格被称为花花公子,又怎会跟“纯洁”两个字沾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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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念晴想起正事,急忙拖着他走,“现在时候差不多了,快走!”
李游不动。
杨念晴瞪眼:“你还要做什么?”
李游叹气。
杨念晴急道:“这么晚了还不快点,叹什么气,你呆了?”
李游苦笑。
“在下的确是呆了,现成一个南辕北辙的呆子,”他指指身后,“姑娘,既要做贼,如何能忘了主人住处?小石头街在那边。”
……
美色的诱惑果然容易让人变笨的,理解古代皇帝的苦衷后,杨念晴已经懒得惭愧了:“你知道就行,快走吧,不早了。”
谁知——
“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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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寒毛本能地抖了抖,一个南宫哥哥不够,又来个李哥哥?ròu麻!不过那声音貌似很好听啊……杨念晴疑惑地转过身,只见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花枝招展,虽然十分美丽,眉目间却隐隐透着一片娇气。
李游也愣了愣,随即苦笑:“铃儿。”
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那美女已经到了面前,拉着李游撒娇:“李哥哥,上次打完赌你就偷偷跑了,害得人家一直都在找你!”
杨念晴这才发现,美女每只手腕上各戴着一只银制的镯子,镯子上挂着几个jīng致小巧的铃铛,原来响声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