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姑娘带着银子正要上去喝茶开心一下,却见茶楼之上,一个青衣翻飞的翩翩清丽青年走了过来,手上托着一个青瓷的茶杯,青瓷玉手,格外美丽。他走到了嘉怡郡主的面前,对别人都全不在意,柔声说道,“已经是温温的,快些喝了才好。”
“好。”嘉怡郡主接过也不迟疑,仰头就给喝了。
牛饮,一看就可不知茶中三味了。
然素来风雅的魏燕青一双秀美的眼睛只看着她,微微一笑,这才看见一旁鼓着嘴儿的如意,摸了摸她的头。
“这茶楼的点心瞧着不错,郡主试试?”魏燕青见嘉怡郡主舔着嘴角仿佛没够,便笑吟吟地问道。
他生得明珠美玉一般,立在此间,叫周围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对面的那少女见了魏燕青一眼,目中就流下泪来,见魏燕青的目光只落在嘉怡郡主与如意的身上,一抹脸便哭着与如意说道,“姑娘方才用银子rǔ我,是对丹青的不虔诚。”
她jiāo握着手一脸憧憬地说道,“我家虽然落魄了,却有自家的风骨,宁死也不吃嗟来之食!”她目光潋滟地将自己的画摊开哽咽地说道,“我心中山水,都在其间,是我的胸怀。”她泪眼朦胧,却还带着淡淡的坚qiáng。
又坚qiáng又柔弱,难得的佳人。
只是这画儿都抖搂到了魏燕青的面前,魏燕青却看都没有看一眼。
“公子说,是也不是?”见魏燕青对自己视而不见,这少女鼓起勇气问道。
“此山此水叫你以心机来画,脏了这丹青。”魏燕青转头,看着这少女冷淡地说道。
嘉怡郡主静静地看着魏燕青的脸,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这少女一张美丽的脸愣了愣,见魏燕青目光冷淡,与自己说了一句话后便再也不与自己说话,自去径直扶住了嘉怡郡主,仿佛天下的颜色都只在嘉怡郡主的身上的模样,不由梨花带雨,呜咽地哭了起来。
“妹妹。”那病怏怏的少女见她哭了,急忙爬过来勉qiáng扶着茶楼的柱子起身颤巍巍地与魏燕青说道,“是妹妹的错,不该冲撞了公子。只是求公子怜惜,妹妹她实在是不愿明珠暗投的呀。您也是懂画儿的人,自然该明白我的心意。”她羸弱得不行,努力喘息了片刻十分无助的流泪说道,“我家抄家了,家里再没有人,姐妹两个相依为命,又恐为人伤害,我又病了……”
她们两个仿若姐妹花儿,一同哭起来,可怜极了。
“我拖累了妹妹,却知道妹妹只有我了,竟不敢轻易说死。”那病中的少女雪白的脸儿泪痕满满,此处看了看,见果然众人都对她露出了怜惜,便恳求地看着魏燕青说道,“我只求,能有个懂我们姐妹的公子给我们一席之地,叫我们安然度日,公子是懂得书画的人,求公子怜惜我们姐妹,我们姐妹日后,一定随公子心愿的。”
这两个是极好的美人,两双美目,柔弱地看住了魏燕青。
如意的脸腾地就涨红了。
再傻九姑娘也看出来了,这两个是冲着魏燕青来的。
好么,倒霉公主没有,倒霉郡主眼前就有一个!
“龌蹉鬼祟,城南风月楼里,正缺二位。”
魏燕青突然笑了笑,摸了摸扑上来把他往嘉怡郡主身边儿扒拉的妹妹的头,留了这一句转身扶着仰天得意的嘉怡郡主往楼上去。
风月楼那是青楼呀,岂不是说这两个在美人儿心中与jì子无异?
美人冷酷无qíng也是这般文雅。
嘉怡郡主翘着尾巴跟着美人儿一起走,留了这两个悲声呼唤魏燕青的少女在后头,后头还有惊呼,仿佛是那个病中的晕倒了。
魏燕青并不回头,走到了茶楼的雅间儿,请嘉怡郡主坐了,若无其事地叫人上了茶点。
“大哥哥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只是郡主一定可高兴。”如意目睹了一下佳人晕倒,匆匆跟着爬上楼,伏在堂兄面前目光狡黠地说道。
“你又知道了。”魏燕青含笑弹了这个小机灵鬼儿一记,缓缓地说道,“我本与她说一句话,想瞧瞧太太遣来的丫头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如此。”
他目光清净沉稳,托着自己的下颚见楚离冷笑拉着如意坐在自己的身边,便柔和地说道,“若不是知道这是太太的人,何必还làng费了我的话呢?”不是想看看张氏还能有什么手段,他根本就不会理会。可惜张氏想要坑他,也就这么点儿的本事了,实在无趣。打从赐婚之后魏燕青就想知道张氏想要做什么,没有想到了无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