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立业啊~文也不错、武也可观,确实可用。诚如父皇所言,就这么放置膝上,实在可惜。与自己同龄之人,崭露头角的,武只有李家三子,文的还没看见,而朝上群臣已渐老迈,需要接替的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用起来也是放心的。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就是来年下诏征召贤良,未必能有比得上的人,尤其是在军事上,就是有,也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韩嫣放到朝堂,至少多了一个站在自己一边的人……至少,韩嫣与自己的想法,在许多地方是一样的,军事、政见绝少见到与自己意见如此契合的人。只是,真放了手去,会不会一去不回?从此,再也回不到以前的亲密?
对着簪子,刘彻无声地开口。要怎么对你呢?不识好歹的家伙,居然什么都不跟我要,给个东西都像求他一样。真真假假,只求过三次,一次是要读天禄阁的书,一次是要回家照顾母亲,最后一次,就是前几天说想在北击匈奴时可以参加。父皇说你谨慎,倒是真的,他不让我把你当娈宠,你大约也是不愿意做的,从没听说你做过非礼之事。可我偏偏看上你了,我想宠你,直说了,你会跑掉吧?说起政事就高兴,聊着家常也温柔,一旦要再靠近些,就开始板着脸装傻。担心母亲,想回家,不住宣室了……从小到大,你找了几回借口不想跟我住了?!哼!每次都拿母亲当借口!她就那么重要?居然比我还重要!
想想景帝的遗言,再想想韩嫣高兴时的样子,转眼又想到了上林里的骑兵,回过头来又想到如玉美人,匈奴要灭、朝政要整,美人,也想要啊,如何才能两全齐美?一时心思百转。要是他是个只有美貌的人该有多好?想宠就宠,也不用左右为难!偏又有了本事,让人觉得不忍埋没……
刘彻翻了个身:世上的能人多的是,其实不在乎你一个的!你死了这条心罢!
又翻过来:罢了,还是舍不得你不高兴。
若是挑明了,你会怎么样?会躲得远远的么?
放了他去,会不会变成跟卫绾一样无趣的人?无趣到让人腻味?会不会变成像田蚡一样惟利是图,无孔不入?
不行!
再翻身:想像不出韩嫣让人讨厌的样子,不能忍受把或麻木或猥琐的表qíng挂到韩嫣的脸上。
留下来呢?变成只知奉承讨好的内宠么?那样,还是韩嫣么?
阿嫣,你要一直好好的,不要变得让我不喜欢……
又翻过来,咬牙切齿:“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不拦你,你也别怕我埋没了你一身本事。只是你总归要知道我的心,不能离了我去!不然……哼!”刘彻躲在被子里眯了一下眼睛。
夜深了,刘彻抱着簪子睡着了。
睡梦里,小小的自己抱着小小的韩嫣,只听那个漂亮的小孩子说:“我在家也是一个人睡的,兄长大人也不理我……”
“你也是……以后咱们就一块儿睡吧!”自己下了决定,“好不好?”
“好。”漂亮的小孩子答应了。
自己满意地点点头闭上眼:“说定了,不许反悔!睡觉!”
旁边的小孩子暖暖的,香香的,软软的,安心的气息包裹着自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深了……
韩嫣却不知道刘彻的心事,他正在努力训练新兵,从文化课到军事训练加上基础医护,忙得焦头烂额。地狱式的训练,让一切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也让整个军营对他的感官犹如08年的股市,从九天仙女一路下跌挖dòng钻坑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恶魔——如果汉代有十八层地狱这个说法的话。以往贪看漂亮样貌的人,此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去。
说他nüè待士兵吧,他跟大家吃的一样、住的一样、训练一样,人家做得比咱好,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人家抱怨都抱怨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只剩佩服了,折腾你还让你佩服他,没天理了——这样的家伙,不是恶魔是什么?
要说,大家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虽说要求高了,可待遇也好了,还能认个字什么的,大家不太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几个月下来,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回家一趟,邻居们看自己的眼睛慢慢有了敬佩。感觉挺好!
跟着练吧,不但是训练,每天还喊口号。诸如“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帝国利益高于一切”韩嫣连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给搬过来洗脑了,他很想训练一支自己概念里的“人民军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