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岫没有睡实,睁开眼睛看着皇帝扯出一个笑,皇帝将他扶起来靠在chuáng上坐好,楚岫看到皇帝从身后太监手中接过药碗,眼睛就不自觉暗了一下,“我还要喝多久的药?”
“一直到身体好了才不喝了!不想喝药就快点好吧!”皇帝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楚岫嘴边,那语调那仔细样子让楚岫头皮有些发麻,总觉得他像个劝孩子喝药的老父,不过,对方是皇帝,他也不好笑出来,而且心里还有说不出的甜蜜。
楚岫闻那勺淡褐色的药汁不像是药,闻起来有股ròu膻味,便蹙起眉头,避开了头,问道,“这是什么药,味道不对!”
皇帝疑惑地将药收回来看了一眼,并没有觉得有问题,答道,“这不是药,你现在不能用一般膳食,这是熬的药膳汤,你先喝了这个,过一个时辰再喝药。”
楚岫喝了一口,那味道就让他受不了了,不过,他也没办法像个小姑娘般撒娇矫qíng不喝,便伸了手到皇帝面前道,“把碗给我,一口气喝了吧,这样一勺勺的完全是找罪受。”
“你那手先不要碰东西,以后留下疤痕就不好了!”皇帝仍然舀了一勺递到楚岫嘴边。
楚岫的手指尖都在地板上抓破了,指甲翻开,当初皇帝把楚岫抱出来,太医在灯下给他上药的时候,那血ròu模糊的指尖,满手的血迹,太医们都心惊,皇帝看得那般清楚,心痛得恨不得把那害了楚岫的人凌迟。
楚岫看了看自己的手,每根手指都用纱布缠起来的,他倒没有觉得多痛,只是感觉热乎乎地微微发痒。看着手指,他皱了眉头,沉默地坐着,总觉得能够想起一些什么来,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想不出来,楚岫估摸着自己是受了nüè待,那些事qíng也就是那样几件,他也不qiáng求着记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皇帝看楚岫不喝药又发呆,想起他不记得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醒来后感觉他过于顺从了,有些担心楚岫的脑子是不是受了伤害出了问题,问起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分,像是怕声音大了会把楚岫吓到。
楚岫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我看我这症状,倒像是纵yù过度肾虚。你给我喝的这东西,有股肾脏的味道。”
即使楚岫声音说得小,皇帝耳朵聪灵,听得清清楚楚地,这下他倒不怀疑楚岫脑子出了问题,是该佩服楚岫这时也能想到这些。
想楚岫那时身体中了药,神智不清,记不起来也是当然,就怕他记起来了又要别扭一番。
楚岫本来想说‘身体没有一处舒服的’,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什么!你端着碗让我喝吧,一勺勺地喝我难受!”
皇帝只好按着楚岫的意,让他大口大口地将那碗药膳汤喝完了。
楚岫躺到被窝里,看皇帝脸上憔悴,便说道,“皇上,我不用你照顾的,你身体要紧,要是你病了,臣万死也难辞其咎的。你休息吧!”
皇帝看楚岫醒了,一段时间内jīng神亢奋,现在放松下来,就觉得疲倦了,便把楚岫抱着往chuáng里面挪了挪,“朕和你一起睡会儿吧!”
皇帝脱了鞋袜外袍,散了头发,穿着里衣躺到楚岫身边去,感叹了句,“这几天事qíng特别多!”
“皇上,臣那天出了什么事?我住在您的寝宫里不妥,让臣回去吧!”楚岫望着帐顶的龙纹,轻轻说道,不过半天没有回应,他转过头,看向皇帝,发现皇帝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半夜里,楚岫被腰痛折磨地醒了,寝宫里只剩下两盏宫灯远远地亮着。
皇帝在身边沉睡着,甚至刚刚太监端药进来,楚岫喝药他都没有醒。楚岫没想到皇帝累成这样,心痛他的劳累,在昏暗的光线下,楚岫静静看着皇帝的眉眼,伸出手轻抚过皇帝的眉头,眼中含着浓地化不开的柔qíng,“要是我就这般占着你,你只有我一个,我当然也只会有你一个,那该是多好。你愿不愿呢?昊?”
皇帝像是在回应一般,动了一下身体,模模糊糊地梦呓道,“楚岫,朕想和你一生一世!”
楚岫没想到皇帝说这个,愣了一下,然后温柔地笑了,“要是你在你的妃子们chuáng上做梦也说这个,臣即使是猫的命,有九条都不够用的。”
早上楚岫又是被痛醒的,他叫了一声,“痛!我的手!”
皇帝也被他叫醒了,睁开眼一看,楚岫的手好像被他压到了。侧身一让,楚岫抽出手,痛得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