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付远航就看到付爸爸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于是跑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亲热地喊了声爸。
付爸爸笑着揉了揉付远航的脑袋,发现儿子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倒不是说壮了高了,就是整个人精气神倍儿好,以前总感觉整个人跟被团黑云压着似的,有些阴郁,现在却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于是拍了拍付远航的肩,笑道:“不错,小伙子挺精神的,你妈还怕你在篮球队吃苦,我看挺好。”
付远航笑着点头,“嗯,不苦,教练跟队友都很照顾我。”
付爸爸发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呵呵,那你回家得多跟你妈说说,省得成天在家念叨怕你累着了伤着了瘦了被欺负了,爸爸我耳朵都起茧了。”
付远航哈哈笑着伸手去摸付爸爸耳朵,道:“哈哈,爸你背着老妈说她坏话,来来来,我看看哪起茧了,没起茧的话我回去要告状的!”
付爸爸被付远航捣乱的手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方向盘险些没抓稳,车子打了个小幅度的摆子。付爸爸惊出一身冷汗,唬着脸瞪了付远航一眼,“别闹,没见开车呢吗!”
付远航嘿嘿笑着收回手,他也是看这里车少才敢闹付爸爸的。知道付爸爸不是真的生气,嘻皮笑脸地坐回位子上,道:“爸,妈的道行还不够深,你耳朵没起茧。”
付爸爸哭笑不得,“你这混小子,当你妈妖精呢,还道行。”
付远航啧啧着摇头,双手比了个宽度,道:“非也非也,我妈那身材,怎么说也得是个天使。”
付爸爸被付远航逗乐了,笑着说他也要回去告状,付远航嚎着说不带这样的。两父子就这么闲扯着到了家。
“小航啊,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妈妈了。”
门才刚打开,付妈妈就冲出来把付远航搂怀里一顿猛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付妈妈是刚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呢。
付远航挣扎着从付妈妈怀里抽出身来,好险,差点没闷死。一抬头看到付妈妈伤心失望的神情,赶紧说道:“妈,我也挺想你的。”
付妈妈这才露出笑颜,拉着付远航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全看了个遍,最终满意地点头,“嗯,没瘦,是不是还高了一点?”
付远航囧了,自己也才一个星期没回家吧,怎么可能高了。然而付妈妈翻出卷尺给付远航一量,哟,还真长高了一星星,变成167.5了。付远航更加囧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母爱的力量?0.5厘米都让给看出来了,比那些用手当秤的还要神啊!
最终还是付爸爸拉着穷折腾的母子俩到饭桌上,饭桌上其乐融融,付远航又没少扯蛋,把练习时好笑的事讲给付妈妈听,逗得付妈妈哈哈大笑,好几次差点喷出饭来。
笑着笑着,付妈妈忽然放下筷子嘤嘤哭了起来,付远航心里一抽,有些慌乱地看了看付妈妈又看了看付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付爸爸无奈地笑着拍付妈妈的背,对付远航道:“没事,你妈这是高兴的。”
他知道妻子是怎么想的,因为自己也一样,看到变得阳光开朗的儿子,打心眼里高兴,高兴的想哭,还好老天再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如果当初儿子真的就这么去了,现在的他们恐怕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愧疚之中,哪还能看着儿子坐在这儿逗他们笑。
付妈妈哭了一会就止住了,毕竟是个高兴的事,哭太久也不像样。接过儿子递来的纸巾抹了把泪,红着眼睛对付远航道:“对不起啊航航,妈妈有些激动了。”
付远航赶紧摇头,“没事没事,是我不好。”然后就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妈,虽然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但不管失没失忆,我都是您儿子,永远都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我现在在这,跟你,跟爸,我们一起,挺好。”
付妈妈一愣,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一边擦着眼角一边道:“是啊,我们一起,挺好,挺好……”
付爸爸见气氛太沉重,笑着道:“行了行了,孩子一星期才回来一次,开心点。快吃饭吧!”
付妈妈这才端起饭碗,对付远航笑了笑,“快吃吧,多吃点,学校伙食不怎么样,回家多补补。”
付远航点头,对付妈妈眯着眼睛露齿一笑,然后低头端着碗扒饭,却总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咽不下去。
“对了……航航啊。”付爸爸给付远航碗里夹了块肉,有些迟疑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