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头想想,挺对不起亡妻的。
以前她还活着时,自己总说忙啊忙的,别说用心挑选一样礼物。就是陪她包顿饺子,都是件让她能高兴很久的事。
至于儿子,更是对不起了。出生时没怎么抱,能跑能跳了也没拿出jīng力给他。天天拿着忙工作当借口去忽视她们。
一个“忙”字,是最不负责任的借口。他在外面是个优秀的男人。负面qíng绪和不负责任却都给了身边人。
他如果没和叶伯煊走的很近,他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是这样不咋地的男人。
叶伯煊犹如一面镜子,照着他,无论是当夫还是当父,照的他láng狈不已。
小叶不忙吗?可季玉生回想一下自己的曾经,再看看对面坐的叶伯煊。季玉生心里想着:你们娘俩到了那面也是个伴,如果有轮回,我下辈子还……
叶伯煊看出了季玉生的分神,并没有作何言语,等着他自己转过那根筋。
夏天没生孩子之前吧。叶伯煊还体会不到季玉生的心qíng,自从夏天也算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次,拼了命的生下俩孩子,想想都后怕。
他也就能够根据他当时自己的心qíng,去理解感受现在的季玉生。
“伯煊啊,京都那地界儿,比咱们这个小城市要讲究的多。虽然开车不需要什么手续吧,可你真得问清楚了,别给叶伯父添什么乱。越是往上,越得低调。不能因为一时的舒适出点儿什么让人说道的把柄。”
季玉生及时调整状态,俩人喝着小酒,车和国家大事,人生发展开始了长谈。直喝到叶伯煊不得不赶回团里才算拉倒。
……
一晃眼的功夫。至少在叶伯煊心中,日子确实过的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刚回团没几天,这又要开夜车回京都了。
这次开夜车,他有三个伴儿,叶伯亭、屈磊、季玉生。
他们三位男士开两辆车。而正在和屈磊没完没了闹别扭的叶伯亭,居然堂而皇之的上了季玉生开的车。
屈磊到底控制着自己,没有在人前就夫妻之间拉拉扯扯,最关键的是,他过后想想觉得自己确实说的有点儿过分,处事儿太死xing了。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去劝解亭子。
这一次在夜晚相会结伴回京都,季玉生才算见到屈磊本人。
怎么说呢?小伙子长的挺帅。一个得需要常年训练的军人,却看起来很白净,五官分明。
从外表看就能察觉这人脾气不错,就冲他站在叶伯亭面前是常常低着头的状态,足以可见他平时是怎样的地位。
季玉生开着车,副驾驶上坐着叶伯亭,他侧过头笑了笑:
“你俩还没有和好吧。”
大小姐嗤笑了一声:“他要不和我道歉,我才不会低头。”
“你们这种状态,回去参加你哥家孩子的满月礼,是不是会让父母担心?”
叶伯亭经提醒皱眉:“应该不能吧?我妈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孙子孙女,给我打电话全是说我侄子侄女。什么孩子会随着带颜色的手绢眼珠儿晃动了,什么小手能拽住她的小手指头了。你听听,她还能有心qíng注意我吗?”
季玉生看向窗外时笑了笑,转头和叶伯亭说话时又掩盖了他刚才的笑容,温和问道:“听起来像是吃味了,出息!”却没再劝亭子要和屈磊和好的话题。
看着在前面带路行驶的车,季玉生觉得,如果他是这么年轻的屈磊,他也未必会做好丈夫的角色。
即便他不会和亭子争吵,但以屈磊的家境和工作qíng况去换位思考,至少面对如此骄傲的亭子,他会选择冷战吧。
第一次的见面,季玉生不但没有对屈磊反感、瞧不起,相反倒有点儿感慨“难怪如此”。
也只有这样常常低头的男人,才会是最底层的普通家庭小子娶了大小姐。同样的,大小姐会嫁他。
另一台车里,屈磊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从上车开始就没和叶伯煊有任何jiāo流。只是在路况不明的qíng况下,他会前倾身体探头帮助叶伯煊望一望。
直到叶伯煊伸出两指比了一个夹的动作,屈磊掏裤兜里的烟盒时才想起来。
叶伯煊打着方向盘侧低头看了一下屈磊的手。
“什么东西?”
一根烟、一个红包。
屈磊就这么举着,有点儿带着奉承的笑容语气:
“哥,给侄子侄女的,一会儿到家太晚,没功夫说话,明天大清早的,估计咱家就得来挺多人看孩子,我提前给你。”
这个红包是屈磊自己想的主意,单独想的。
他在亭子“离家出走”后,从自己的军装兜里拿出了叶伯亭那个锦丝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