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古代贵族的通病,特权和财富让他们完全不必为生计费心,什么事都是随口吩咐给旁人去做,自己只要日子过的舒坦,其他事就半点不上心,以致家里蛀虫祸害一堆,而这一点却是掌控欲很强的安昇所看不惯的——凭什么把我的银子拿给他们挥霍,还纵容他们各种败坏我的名声?
想到这里,安昇心里已经开始在考虑了,这回他那便宜爹放外任,文官的妻室可以随到任上的,那么韩氏必是要跟随的,这样一来家里就是他们爷孙儿主家了,爷爷是懒得管的,安旭也不用提了,那么就还得是他来管这个家,那他可就要不客气了,咱不说军事化管理,但至少不能白养闲人吧?
……
二月二日,楚闲上报和妃丧讯,裕德皇帝下旨进封其为和贵妃,以贵妃仪制厚葬入皇陵,命嫡皇七子闲为其守孝三年,五月起入刑部实习,列朝排班……
裕德皇帝的一个‘嫡皇七子闲’,使得楚闲由原本公认的半个嫡子,抬成了实实在在的皇后嫡子,又将他生母的位份抬为贵妃,还准其守孝三年,明摆着告诉众人这是母以子贵,皇七子深得圣宠。
而且楚闲和皇八子跃交好,亲妹又养在敬贵妃身边,所以一时之间,他的风头竟是完全不输给前一日才受封郡王的三皇子珉……
楚闲由默默无闻的普通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圣上宠儿,这就使得很多人动了心思,觉得裕德皇帝这是为了平衡,在给皇后一脉加恩?还是真单纯的喜欢七皇子的孝顺?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心思在里面呢?
不过因为楚闲守孝的避开一切话题,使得各方的种种试探都无处伸展,所以宫里宫外的有心人们,也只能暗自揣摩思索,面上则还是维持着一片风平浪静。
安昇知道和妃应该是二日报丧的,但没有消息渠道的他并不知道宫里的风波变故,所以只是在二日起来后换上了素布腰带以示礼敬,就为自家的事情忙活了起来,他家现在是安沄的赴任和安旭的冠礼、会试都赶在了一起,乱的不能再乱了。
因为安沄任期紧道路远,所以他和安逸商量之后,最后决定初九一早送完安旭下考场就动身启程,韩氏带着两个女儿随行,先只带些银票和轻便的行李走,等到任上安顿好了之后,能就地置办的就置办了,实在缺的再从京里运过去。
韩氏本就对安旭的冠礼不那么上心,这回要准备行装,自然就更‘忙不过来’了,幸好这种场合女宾方面并没什么人,所以有赵昭一家回门来帮衬就够,众人也也就不理会韩氏那点小家子气,让她尽管顾着自己那些事情了。
原本安逸因和妃的病不得离宫,所以安旭冠礼原定的主持人是他父亲安沄,但这会儿安逸回来了,自然就该是他这个祖父亲自主持,所以按这着仪程,安逸于三日一早开了祠堂告祖,之后又亲自去了国子监祭酒萧大人的家里拜访,正式邀请他为自己孙儿冠礼的正宾。
这一天是安昇陪着去的,就见自家老爷子和那位文坛泰斗,清流砥柱的萧大人仿佛一见如故,他在外厅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见自家老爷子和萧大人相谈甚欢的走出来,还被主人家亲自送到了门口,那股子热情劲儿,看得安昇心里直嘀咕……感情这真是来会亲家的吧?也不知道那萧大人家的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赶明得让昭姐姐给相看好了才行!
想是因为有了圣口夸赞,安旭在榜已经十拿九稳了,所以在六日冠礼的时候,那位萧大人对安旭的态度就跟对女婿没什么区别了,饶是如此,安昇也还是托了赵昭帮忙探听相看,好歹咱得做到心中有数,不能真让自家美青年输在包办婚姻的豪赌上啊。
……
安昇忙过了六日的冠礼,又忙过了初七、初八帮安沄和韩氏的置备行装,最后又忙过了九日送安旭下场,送安沄和韩氏离京后,饶是他精力再充沛,也真是觉得很吃不消了,但是在送完安沄往家返时,他还是骑马绕道去了七皇子府上。
这几天因着事忙,他就只去了七皇子府一趟,听小鞠子说楚闲在宫里一切安好,他就让对方转达几句叮嘱身体的话,没再说多余的了,但这才刚忙完家里的事,他就开始担心起那小子吃没吃好啊,守灵累不累啊,没有硬撑吧等等等等,总之这保父心态一爆棚,安昇就怎么想怎么不放心,觉得还是得过去好好问问才行……
“果公公?你怎么出宫来了?”
安昇才一到七皇子府的门口,就看到小果子也正从马车里钻出来,小鞠子和小李子都在一旁迎接着,于是安昇一拉缰绳停住马,利落的跳到地上向他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