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听的嘴角直抽,现在临近深秋,正是jú花盛开的时候,就是月季也还没完全凋零,偶尔也还有几朵顽qiáng的挂在枝头。
他就说觉得奇怪,谁家花园种花不是种些名贵品种,他以前跟两位小叔叔接触的时间少,但是通信的并不少,六叔是个自恋的死傲娇,七叔对那些文雅的玩意儿完全没兴趣,一匹好马能让他高兴上一年,这样两个人布置花园,要不弄得美轮美奂jīng美绝伦要不就是搬几块石头堆一起,能这样jīng致中又被奇怪的降低一下格调,反而透着一股矛盾的凌乱美的,也只有这位只关心爱好没有审美的家伙了,只是:“你怎么认识我六叔七叔的?”
姜明浩微微不自在的道:“先跟你七叔认识的。”
姜明浩和张谵完全是不打不相识的孽缘。
张谵好武,念了几年书也没个成效,后来gān脆走了门路补进龙鳞卫当了个七品侍卫。
皇帝手中有三卫:锦衣卫,羽林军,龙鳞卫。
其中锦衣卫延续了前朝职责专项负责刺探天下qíng报,羽林军负责皇帝宿卫和仪仗,而龙鳞卫,则是负责上战场和出皇差官员的安全,说白了,既是皇帝给派的保镖,同时也负责监督他们是否办事不力有所勾结等等,某种程度上来说,龙鳞卫的设置,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外出官员的清廉。
不得不说大盛朝的开国皇帝够奇葩,打听人家的秘密还不算,还明目张胆的以保护的名义派遣自己的心腹进行针对外出官员的监督,偏偏那些将军啊钦差啊的还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锦衣卫选的是民间孤儿,还有些是祖辈都是锦衣卫,而羽林军则是功勋世家朝廷官员后人的地盘了,龙鳞卫则主要是从各地筛选的平民之子。
张谵也是弄了好些手段才进了龙鳞卫,刚进去的时候很是受了一番排挤,但龙鳞卫比羽林军好的一点就是大家都服有本事的,张谵混的如鱼得水时间一久慢慢的也跟其他人打成了一片。
张谵和姜明浩相识完全是一场乌龙。
张谵为人义气,锦衣卫没人敢惹,但羽林军和龙鳞卫却积怨已久,某天张谵一个玩的不错的同僚被羽林军一个家伙给调戏了,张谵知道后就带着人去找那人算账,结果姜明浩从背后看身材跟那人相似,恰好那天他受邀去参加一个很私人的宴会,穿的常服又有点相似,就被围殴了。
但姜明浩看似年纪小,武功却不弱,三五下把一起去的人给揍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拼着痛把张谵给揍了一顿,自己也挨的不轻,打完才发现认错人了,结果不打不相识,再说姜明浩身手又比张谵厉害,慢慢也认识了。
后来又认识了张谧,熟悉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张绣的两位叔叔,可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认不认识一家人。
现在张绣问起来姜明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被当作了调戏男人的登徒子?还是说自己把张绣的叔叔给揍了一顿,还是往死里揍的那种?没法说。
姜明浩不说,张绣也能猜到三四分,张谵好武,但为人热qíng仗义,也没什么坏心眼,最佩服高手,姜明浩话不多但武功高qiáng,但对张谵这种人却很没辙,尤其是对方缠上来的时候,俩人无非是不打不相识,时间久了也就认识了。
见姜明浩不愿多说张绣也不再多问,虽然马车上睡了会儿,但一路来的疲惫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现在天色已晚,张绣就拉了姜明浩去吃饭。
等到了正院张谧张谵已经在等着了,这边的管家李林义早已张罗了一桌子菜,见张绣和姜明浩一起进来才赔笑道:“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饿不?小的给您准备了宫保jī丁,炭烧鱼,锅包ròu,都是您爱吃的。”
张谧忍不住笑道:“哎,我说老李啊,你怎么没给六爷我做点我爱吃的啊?”
李林义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的满脸是汗,还不住的赔笑。
张绣有点看不过张谧这样欺负人:“六叔,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苦瓜滚蛋,来,这盘归你了。”说着把苦瓜炒蛋给换到了张谧跟前,张谧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张谵乐的哈哈大笑,姜明浩在边上也微笑不语。
李林义是张绣外出的时候捡回去的,捡回家的时候只剩了半条命,他是个农户,可惜妻子病重把所有的积蓄都给花光了,家里原本的几亩田也都卖了,偏偏妻子的病还没好,三个孩子中间那个因为疏于看护已经饿死,只剩下大的和小的,李林义是被bī无奈出来讨饭的,可惜他种了一辈子地也没学会怎么讨饭,生生把自己饿晕了过去。
张绣这人吧,有时候有点无法克制的烂好心,再说也不是没能力帮忙,就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回家治病,谁知道后来李林义拖家带口的来投奔他了,还全家都签了卖身契,就卖给了张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