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靖王的生辰,他昨天就回了张家,今天是跟着张谦和杭氏去给靖王祝寿的。
从家里到靖王府这段路张绣已经路过了好几次,所以眼瞅着快到靖王府的时候,张绣很忧桑的叹了口气。
杭氏敲了他一个脑瓜蹦:“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小心叹气多了长不高。”
张绣很没形象的翻翻白眼:“母亲,我已经长大了,你这话还是去骗妹妹吧。”
杭氏掩口笑道:“哟,咱们绣哥儿是大人了啊,哎,大绣哥儿啊,小马好骑吗?”
这是取笑他呢。
张绣很想扯住她的脸让她别这么笑,女人一上三十再常笑很容易长皱纹的。
张绣在担心姜明浩。
凡是懂事了的靖王子女都会给靖王准备一份寿礼,不必多贵重,却重在心意,就像前段时间于姨娘过生,张绣还特意去折了束花给于姨娘一样。
只是姜明浩之前准备的雪豹没了,身上的银子没了,这要再准备礼物就难多了,总不能学刘罗锅来个‘一统江山’(一桶姜山)吧?就是靖王敢收,他还不敢撺掇姜明浩送呢,又不是嫌命长不想活了,最后只能弄些讨巧的东西。
其实对靖王这样的军人来说一个望远镜是不错的选择,说不定姜明浩从此就会被另眼相看了,但张绣没材料,就是有材料时间上也来不及,更重要的是,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怎么会这些东西的?他还不到六岁。
只希望这次的礼物能糊弄过去。
杭氏见张绣还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遂道:“便是有什么要担心的,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有何用?不如静下心来,心静则事安。”
张秀一愣,笑道:“母亲教训的是,是我想左了。”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那东西是他亲手做的,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担心又有何用?
很快便到了靖王府,郑管家把礼单递上去,礼官唱了个诺,张家三口就进了靖王府的朱红大门。
靖王府现在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男宾与女眷并不在一处,张谦领了张绣去正房大厅,杭氏却跟着侍女去了后宅。
靖王寿辰,在这西北边塞是除犯边外的第二大事,安定府凡是有头有脸有几分面子的人家无不盼着能收到请帖。
可惜这靖王也怪,每年送出来的请帖只是寥寥之数,大部分人只能把礼物送过来而无缘见靖王一面,也是,毕竟是天家骨ròu,岂是一般人能轻易见到的?
张绣紧紧跟在张谦后面,看张谦跟人家寒暄然后自己跟人家见礼,镇边将军他知道,身边跟着钱颛呢,其他的的就没听说过了,反正不是将军就是师爷,大部分都是靖王属下的人,基本朝廷官员就张谦和钱玉生,还有钱玉生特意带来的两员小将,想来是让他们特意露脸的。
钱颛一看到他就挤眉弄眼,张绣也跟着回了个鬼脸,偏偏被镇边将军看见了,钱玉生哈哈大笑,半尺美髯愣是让他笑出了无风自动的特效:“俊卿,你这儿子长得可跟你不一样。”
张绣一听就急了,这丫的什么意思?急声道:“我是我爹亲生的。”
张谦一愣,顿时羞得满面通红,钱玉生也愣了,不过他很快就又大笑了起来,钱颛也在后面捂着嘴偷笑,张绣傻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激了,哎,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就这副作用。
他láng狈的赶紧跟张谦告退,顾不得等张谦允许就拉着钱颛跑,反正靖王府他也算熟悉了,不熟的地方还有钱颛呢。
张谦苦笑道:“犬子无状,钱将军见笑了。”
钱将军大笑:“赤子心怀,赤子心怀,俊卿唤我子枚即是,我年长于你,忝为兄长还望俊卿海涵。”
张谦从善如流:“子枚兄。”
张绣拉着钱颛刚离开正厅,钱颛就一把推开了他自己笑的扶墙。
张绣顿时恼羞成怒上千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不过张绣太小,那一脚对经常打熬筋骨的钱颛来说还没他摔一下疼呢,张绣狠狠的唾道:“笑,笑,笑,笑死你好了。”
钱颛好不容易止住笑被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了,艰难开口道:“绣哥儿你可真逗,你是怎么想的啊,啊,哎哟哎哟,某人的尊臀今天可又有大餐吃了。”
张绣扭头不理他,他不过就是想的多了点,谁让他母亲要是搁现代那就是第三者呢,要不是这是古代,他就成了私生子了,虽然过来也有几个月了,但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的。
就比如于姨娘的身份,张谦和杭氏对他们母子不可谓不好,可是张绣看到杭氏还是会有些微的愧疚,这种qíng绪一般的话他自己都是察觉不到的,但是关键时刻一旦受激就会表现出来,比如刚才的糗事,说白了张绣因着身份其实是有点自卑的。